“不然呢?”
“送人吧。”
“可是她是我的骨肉,是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她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养着她。雨森,趁我们还没离婚,给她上户口吧,不能让她成为一个黑户。我们离了婚,女儿归我扶养,不耽搁你再婚再生。”
“凤鸣,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怎么生活。”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是死是活不用你操心,你操心操心找个什么样的好姑娘,生个大胖小子好好生活吧。”
“凤鸣,我怎么听着你是在骂我呢?我主要看着我不能给你幸福,爱你就放开你,放手让你去寻找你的幸福。”
“从发生那件事起,我哪里还有什么幸福?雨森,你走吧,你去寻找你的幸福吧。”
“那好,你把孩子的出生证明给我,我拿上我们的结婚证去给孩子上户口,你给她取个名字。”
“叫莫小曼。”
莫雨森去给孩子上户口,一路上嘀咕:“应该让她跟她母亲姓,叫岳小曼。唉!算了,一个姓氏而已,叫莫小曼,就叫莫小曼吧。”
莫小曼有了户口,她应该感谢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爸爸,一个和她亲爸不共戴天的男人。
莫小曼满月当天,岳凤鸣和莫雨森去派出所办理离婚手续。
这天是五月六号,莫小曼出生一个月。岳凤鸣给她穿上小衣服,戴上小帽子,她第一次出门。
她们娘俩坐上莫雨森的汽车来到派出所。给他们办理离婚手续和结婚手续的是同一个人。他是一个即将退休的大叔。大叔戴着老花镜,写字的时候用眼镜,不写字的时候把眼睛往下拉一下,让眼睛露在眼镜上面看人,显得很滑稽。
大叔看到莫雨森和岳凤鸣说道:“是你们啊!孩子都生了。去年是我给你们办理的结婚手续,你们还有印象吗?每年经过我的手办理的结婚手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就记住你们小两口了。你们是男帅女靓,一进门,整个办公室弥漫着幸福,一看就是双向奔赴,是甜蜜的一对。我还真诚地祝福你们天长地久,永远不要到这里来办理离婚手续呢!怎么,今天来这里是?”
大叔自知自己的话多了点,他工作时不是给夫妻发红本就是发绿本。他哪能不知道他们是来办理离婚手续的。不过他要提醒他们注意,他们曾经是多么幸福,是甜蜜得让人羡慕的一对,提醒他们让他们回忆起曾经的美好时光,打消离婚的念头。
岳凤鸣听后眼眶湿润了。她想起那天两个人十指紧扣来办理登记手续,大叔也是这副滑稽样。当他们拿到红本本的时候,激动得当着大叔的面拥抱在一起,他们当时眼眶都湿润了。
“谢谢!”他们对大叔说了一声,莫雨森拥抱着岳凤鸣的后腰走出办公室。大叔在后面露出姨母笑祝福他们。
莫雨森给岳凤鸣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回家,车子里像到处充满粉红色的小泡泡。当晚他们住在了一起。莫雨森捧着岳凤鸣红透的小脸,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慢慢地凑上那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轻轻地吻着,小小的一间过渡楼不足以承载他们迸发出来的青春活力,他们的爱尽情地流淌。莫雨森从幼儿园开始想得到的那颗糖终于吃到了嘴里,甜蜜涌上心头,从心底里呼啸着:要你!要你!我要完完全全地拥有你!
莫雨森清楚地记得,拿到红本本,他像拿到了驾驶证,终于可以持证上路。当晚,他们初尝了禁果。过后,他哭着保证:“岳凤鸣,我要对你负责一辈子!不,下一辈子!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可是,是谁撕碎了他们的梦!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们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里!
当初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讽刺。
“大叔!”岳凤鸣从梦中醒来回到现实中,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递上结婚证,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姑娘!你还在哺乳期,法律不允许离婚。”
“大叔,请您立刻马上给我办理离婚手续!谢谢啊。”岳凤鸣擦了把眼泪坚决地说。
莫雨森犹豫了:“凤鸣,要不……”
“莫雨森,我一天也不想等了!你放过我,放过我们的婚姻!”
大叔没办法,只得在离婚证上盖上公章,把绿本本发给他们。
大叔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摇头叹息:“年轻人啊,一点都不能忍。这居高不下的离婚率,都是因为他们的轻率造成的。苦了谁?苦了孩子,苦了老人!”
走出派出所,岳凤鸣说:“莫雨森,你要陪我去一趟公安局。”
“你去公安局干什么?”
“我要去报案,当初不报案是因为我们要结婚,现在婚姻没有了,留下一个不知道谁是她爹的孩子,我要让警察抓住那三个坏蛋,让他们血债血偿!”
莫雨森看到岳凤鸣血红的眼睛,知道她下定了决心,开车去了公安局。
岳凤鸣在公安局做笔录,伤疤再一次被撕开。她详细回忆了当晚发生的事:天刚黑,我们两口子从塌陷区往回走,忽然两辆摩托车驶过来,车灯雪亮,照得我们的眼睛睁不开,我们没看清来人的样子。前面一辆摩托车后座上坐着的彪形大汉把我抱起来掳走,我拼命挣扎,他不知用什么在我的后脑上猛地一击,我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是在我堂哥的车上,我姐姐抱着我。
“你是说三个人骑着两辆摩托车往东去的?”
“是的。”
“那肯定是铁路以东的人,骑摩托车出行离家不应该太远,应该是临县的。体型是彪形大汉,身材魁梧。你说你的女儿不是你老公的,是那三个坏蛋其中一个的,给你的女儿采集血样,留下DNA,我们给你立案了。接下来我们调查过程中需要你配合时你要随叫随到。”
“好的,谢谢!”
“回家等消息吧。”
“再一次感谢,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