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空空的食盒从偏房出来,孟姝绕到正房附近晃了一圈,三位大掌柜里只有钱掌柜在房间门外留了人看守,似乎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孟姝出了琅琊院径直去寻曹管事,路上大致想了几种说辞。
一方面是没有证据,便要措辞得当,同时最好能将自己摘出去。另一方面不管是不是防患未然,最好能给出解决方法。
即便没事情发生,也得叫主子知道自己的忠心和办事能力。
至于曹管事的底细,孟姝初来乍到打探的不是很清楚,但曹管事与安妈妈都是家生子奴仆这是人尽皆知的,一家老小的性命荣辱与唐府密不可分,孟姝是放心告密的。
于是进到曹管事住处时,孟姝先是在外徘徊,并未直接进去。
等曹管事注意到,将她叫进房间,孟姝又自然而然的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眼睛不时看向窗子叫曹管事发现她的异常。
“好了,我这住处四下无人,做的什么怪模样,你在我手下也当了一个月差事,有什么话尽可说与我听。”曹管事见她如此作态便有些不耐烦,指着屋里的绣墩让孟姝坐下。
神态点到即止就好。
孟姝便先从冬瓜无意中提起的味道说起,又说到借着菜色观察到伙计的异常,等曹管事耐心耗尽还摸不着头脑时,再缓缓道出自己的猜测。
措辞清晰,再加上合理推断,曹管事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哐当”站起身。
琅琊院若在她的管理下出了岔子,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都不够赔的,此时她扶着孟姝肩膀露出感激之色,顾不上说什么又忙不迭的要出门。
孟姝急忙拦下,“曹妈妈预备怎么办?如今各位大掌柜都在前院宴席上,若咱们当场揭穿,钱掌柜若说那素油有别的作用咱们要如何?若钱掌柜提前得了信儿将素油悄悄运出去或是倒了,咱们便更说不清楚了。”
将曹管事拉回椅子上,孟姝又提醒道:“当众污蔑大掌柜的罪名,岂是咱们后宅女子能承担的。”
曹管事也不是蠢人,孟姝拦住她时就已经如梦初醒。
她望着孟姝楠楠道:“那你说怎么办?若真是纵火,琅琊院不保,咱们也要被打杀发卖了不可。”
瞧着眼前的小丫头,曹管事竟突然有些恍惚,这么大的事,从进门说起再到拦下自己,她的心思怎会如此缜密,这真的是才十岁的小丫头?
孟姝拎起桌上茶壶倒了杯水,她不知刚刚的做派居然会让曹管事怀疑自己的年龄。
“乍然听到,曹妈妈有些慌乱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现下天还亮着呢。”将水杯递给曹管事,孟姝开始循循善诱。
曹管事呆愣着接过无意识的喝了口水,立即接话:“对,即便钱掌柜派人放火也要等天彻底黑下来,那咱们还有时间,要不咱们寻个由头...”
孟姝:......怎么感觉有些带不动呢。
“当务之急,曹妈妈或许应该找咱们府里老爷信得过的管事,一是将消息偷偷透出去,二是若能悄悄的纠集一些身手好的提前隐藏起来...”
曹管事听到这一拍大腿,智商重新回到高地:“你说的对,捉贼拿赃,纵火也最好是当场捉住才不容有失。”
“我这就亲自去前院找大管家,他的女儿素问是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的一等大丫鬟,是府里绝对信的过的。”
孟姝终于松了一口气儿,这下不用拦着了,只在曹管事离开时小声提醒,莫要去找大管家时让钱掌柜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