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夏婉琳的脸色微微苍白,她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却只能强装镇定。她知道,今晚的她不过是萧殷济手中的一件工具,她心里只有无尽的愤怒和屈辱。但她清楚,如果现在反抗,等待她的将是更严重的惩罚。
萧殷济的怒火,源自那个晚上。
那是一个阴沉的夜晚,夜风夹杂着初春的寒意,府内的红灯笼映照着大门,正厅上下张灯结彩,迎接新娘的到来。然而,这喜庆的场面对于萧殷济来说,却如一场冷酷的讽刺。
在他的房内,低矮的灯火摇曳着,映出他略显憔悴的脸庞。他坐在桌前,身旁摆满了几坛酒。他一杯接一杯地将烈酒倒入喉咙中,试图借酒劲麻痹那颗不安与苦痛的心。尽管酒已入喉,灼热在胸腔里燃烧,却烧不尽心头那份浓烈的痛苦。
“呵……夏婉琳”萧殷济低声呢喃,眼中泛着深深的苦意。
他的目光幽幽望向窗外,透过微开的窗棂,恍惚间似乎还能见到他与她在府中玩耍的年少时光。曾经的青梅竹马,她的笑容如春日的暖阳,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他原本以为,他们的未来会如一片明媚的天空,可命运却让她成了别人的新娘,成了他不能触碰的记忆。
酒意渐深,萧殷济感到意识有些朦胧,思绪却更加清晰。他无力阻挡夏婉琳嫁给萧殷勤的现实,那种无力感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入他的心底。他不知道该如何排遣这份苦痛,便将自己沉浸在这片苦酒之中。
突然,远处传来隐约的鼓乐声,那是迎亲队伍进府的信号。萧殷济的手顿时僵住,杯中的酒洒了出来,浸湿了衣袖。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空洞,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痛楚全数涌上心头。
他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却在即将推门而出的瞬间顿住了脚步。他明白,即便见到她又能如何?她将会成为萧殷勤的妻子,不再属于他。他身为萧府的养子,早已失去了对她的资格。这一切如同一场噩梦,残酷地揭示了他与她之间再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萧殷济捂住胸口,感觉到旧伤隐隐作痛,疼痛从胸口蔓延到四肢。他咬紧牙关,冷汗已浸湿了额头,却仍然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呻吟。他清楚地知道,这是心痛引发的伤痛,或许也是这具身体再也承受不住那份沉重的情感。
门外忽然传来老管家的声音,“殷济少爷,您还好吗?听闻您身体不适,夫人让我前来探望”老管家敲门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萧殷济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答道:“我没事,不必担心”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却被他强行压抑住。
老管家犹豫片刻,低声叹息了一声,离开了。萧殷济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苦笑,连管家的关心都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颓然坐回桌前,低垂的目光显得无比疲惫。窗外的迎亲仪式仍在进行,鼓乐声时而传来,每一下都似乎在敲击他的心脏,提醒着他这一切无法更改的残酷事实。
随着时间流逝,酒坛中的酒已所剩无几,萧殷济的视线逐渐模糊,意识也逐渐被酒精模糊。他撑着桌子站起来,却因醉意踉跄了几步,最终靠着墙壁滑坐在地,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助。
就在这时,迎亲花轿的到来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强忍着什么,胸口的痛楚愈发猛烈,仿佛要将他撕裂。他感觉到一阵眩晕袭来,整个身体都开始发颤,最终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夜深人静。房内寂静无声,只有灯火微微摇曳。萧殷济睁开眼睛,神情有些茫然,随即想起了先前的一切。他勉强支撑着从地上站起,走到桌前,拿起杯中剩余的最后一口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不知自己究竟该如何走下去,痛苦、失落、无助一一涌上心头。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这份情已成往事,夏婉琳不再属于他。
窗外的夜色冷冷清清,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中,为这个孤独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寒意。萧殷济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眸中满是黯然的神情。尽管身体的旧伤尚未痊愈,但比起心中的痛楚,这些伤痛却显得微不足道。
他自嘲地笑了笑,低声喃喃道:“从此以后,你是萧殷勤的妻,你我之间,终究无法再有交集”
这一夜,注定无眠。萧殷济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看着那冷清的夜色,思绪纷乱如麻。他心中知晓,这份深情将永远埋藏在心底,无论何时再想起,都是他难以愈合的伤口。
他轻轻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美好时光,夏婉琳的笑颜,她的温柔话语,仿佛历历在目。仿佛有一双手,那是夏婉琳那双纤纤细指的手,温柔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然而,当他睁开眼时,迎接他的却是无边的黑暗,犹如他心中那份无法宣泄的苦痛。
时间流逝,夜幕逐渐褪去,天边隐约泛起了鱼肚白。萧殷济倚靠在窗前,目光却一瞬不瞬地望着远方,仿佛要将这段回忆刻在心中,不容抹去。
他缓缓站直身体,收拾起心中的情感,步履坚定地朝外走去。他知道,未来的路依旧漫长,而他注定只能在这条孤独的道路上,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