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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安静流逝,自打给了姚安饶佛宗修行之法,就很少再看到她走动,每天躲在小阁楼里除了红儿少见外人。
红儿倒是如往常一样,对于唐真给她的没有写标题的修行功法没有丝毫疑心,但也没有多么珍惜,只是每日读个几遍,权当消遣。
而城主府外,北阳城倒是逐渐热闹起来了。
因为云火道人归来的日子终于要来了。
城里的大人物开始频繁走动,准备着给云火道人接风洗尘的宴席,连平民百姓都喜气洋洋,毕竟城里有了修士,大家的脊梁骨都硬了几分。
全城大概只有姚安饶和红儿的表情僵硬,唐真都看的出来这二人十分焦虑,几夜睡不好觉。
他也不知怎么安慰,不用想就知道云火道人回来后城里必是一场腥风血雨,丢了道法不说,还丢了两个灵物,对于一位筑基修士来说,跟直接破产没什么区别!
而就在这巨大的压力下,某一夜子时,唐真从梦中醒来,他莫名感受到周身一股暖意。
半仙之体有反应!
缓缓起身,看向不远处的小阁楼方向,那里隐隐有金光一闪而过。
佛音似不可闻般从府间传堂而过,没有惊醒除了唐真以外的任何人。
姚安饶在高压下,以佛法入道。
如今的她已经是一位见佛境的佛宗修士。
夜半小姐入佛宗,满府残梦见如来。
第二日,清晨早早,城主和姚安饶等人就去城门处迎接云火观主以及其他修士了。
唐真身上还有些伤势所以留在城主府里等待,由红儿陪着照顾。
但红儿一直担心着云火道人回来后的是非,神思飘浮,只默默坐着。
唐真便只好自顾自的嗑瓜子发呆。
直到第四盘瓜子上桌,唐真的舌头都已经嗑麻了,云火道人还没个踪影。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他们人呢?”
红儿道:“观主临走时说了回来的日期,但路上耽搁或者法会延长,晚个一两日并不奇怪。”
唐真撇了撇嘴,暗暗吐槽对方真是大牌,若是以前,能让他这么等的天下怕是超不过五十人。
直到夜深,城主带着姚安饶回到了府上,云火观主他们今日并未回城,整座北阳城都白白空耗了一天。
只有姚安饶带着几分窃喜,毕竟小偷总不想见到失主,如果干脆别回来就更好了!
第二日依旧城门迎接,这次各家都做了准备,带着椅子桌子茶水瓜果,还叫了戏班子,说是为了庆祝观主回城的表演,实际就是等待无聊时做消遣用。
然而第二日依然没有等到云火观主。
第三日,第四日依然。
城里的人开始有了各种猜测,人心浮动,城主只好派人骑马赶去朝阳城询问。
姚安饶这几天笑容开始增多,佛宗功法也是突飞猛进,连修行散漫的红儿也逐渐开始有了入道的迹象。
随着唐真身体康复,他已经不需要拄着拐杖走路了,于是挑了一日好天气,带着红儿一起去码头看望老拐子。
离开城主府,依旧是那个北阳城,依旧是那条通往码头的路,两人并排走在路中间,阳光下一切都无比温暖幸福。
码头还是那么热闹,漕工的号子,管事的呼喊,蒸腾出一派朝气。
唐真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躺椅上眯觉的老拐子,这老家伙更老了,他蜷缩着身子,看起来像是个老骷髅,不过他的脸色安详了很多。
唐真并未叫醒老拐子,只是拿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身旁。
明明周围乱糟糟人声鼎沸,但这一老一少却安然宁静,很快唐真也在太阳下睡着了。
下午码头收工的喊声吵醒了唐真,他迷茫的抬起头,看见红儿正在教老拐子泡茶,见他醒来,老拐子笑道:“小崽子醒了?去洗把脸,然后咱们去下馆子吃羊下水!”
唐真打着哈欠往河边走去,在河岸旁蹲下,水面倒映出一张睡眼朦胧但是却带着笑意的少年脸庞,看着自己,他无比确定的感受到凡人的幸福。
水波荡漾,气泡翻滚,河里的倒影一阵摇摆,那张少年的脸变得模糊,一张毫无血色的男人脸出现在倒影里。
那不是唐真的长相,这张脸不仅丑陋而且扭曲,瞪圆的双目里满是恐惧与不甘!如同地狱来的恶鬼瞪着河岸上的唐真。
郎朗白日,水鬼横行??
唐真笑容隐去,与那恶鬼隔着水面对视片刻,然后面无表情的伸手往水里一探。
“狗安,怎么了?”
红儿走到唐真身后,轻轻拍他的肩膀。
唐真缓缓转过身,声音平稳道:“去告诉城主,他们等了那么多天的观主。。。。。。回来了。”
此时唐真的怀里抱着一颗惨白的人头,它早已被水泡的浮肿分不出样貌,但脸颊上那一大片红色云形的印记反倒被死人惨白色的皮肤衬托的更为鲜明!
云火道人,北阳城云火观观主,城内唯一的筑基境修士,头颅自水路而归,身躯不明,享年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