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一生之中就没有经历过难事,但这次”说书先生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叹息,仿佛是人力所不及。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李洛龙豁然转头,直视说书先生,眼神犀利的如同是要看穿人心一样。
说书先生面无表情,没有回答只言片语。
“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并无恶意即可,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反而是负重前行,举步维艰不说,还有可能误了大道前程,得不偿失。”说书先生轻声说道。
李洛龙的眼神由犀利转和善,最终点头应下。
“虽然你身上的气运是人为,但却暗含天机,说不破,点不透,更解不去,到底是福是祸、是成是败,一半看老天的脸色,一半看那些人的斗法,可以告诉你的一点是,你的先祖李霸天也参与了其中,自然他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说书先生如实的道。
“先祖?他还活着?”李洛龙一副完全不可置信也不能置信的表情。
“这是他的后手,不过他确实没有死透。”说书先生看着苦败的荷池,眼神复杂的道。
“没死透?”李洛龙眉间疑惑。
“算是个活死人吧,一口气吊着,熬的住就能睁眼,熬不住的话,就要尘归尘,土归土。不要问我他在哪,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你的路,只有靠自己走,外力无用,不然他也不会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你身上了。”说书先生告诫道。
李洛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其实,我一直都犹豫不决,这把剑,到底该如何处置?”说书先生自顾自说道。
忽然,某一个瞬间,说书先生眼神陡然凌厉了许多,用一种近乎天人之威的语气道“我要向他们借一百年!只借半线金!”
“看好它!”说书先生语气势不可挡,看向李洛龙。
“灯来!”说书先生大喝一声,如诵天命。
李府祖祠,一盏昏昏欲灭的长明灯在说书先生天命一声中陡然强光乍现,紧接着,整个李府轻微的晃了晃,一盏长明灯便出现在了说书先生的掌中。
说书先生右掌托灯,左手猛然指向枯败荷池,整个荷池瞬间光芒万丈,如有一线日光从枯败荷池之底刺破万物长射而来,此时强烈刺眼的日光有一瞬间的黑暗。
灯火摇曳,昏昏欲灭的势头更加显露无疑,说书先生此时全身汗水已经打湿了那身破旧衣衫,努力维持着灯火不灭。
在一线如刺眼的日光刺出荷池时,李洛龙只觉的眼中似有火烧一样灼热刺痛,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一双眼球已经处于失明的边缘,但是他却竭力的睁开双眼,去看向那座枯败荷池,看向那个李家守护千年却秘不示人的剑!
一线如日光的强光中,有一丝渺小如金色蚍蜉的光点正在缓缓延伸拉长,光点之上泛着可刺破万物的锐利,一如刺破黎明、划破黑暗的一缕初晨光线!
而此时说书先生掌中的长明灯却是包罗万象,一丝如蚍蜉撼树的灯火氤氲照耀,所有的强烈金线光芒遇到这丝灯火皆是飞速消融,最终湮灭。
谁说蚍蜉不可憾树?谁说高山一定要仰止?
在龙阳城的一座酒家中,有一个正在喝酒的少年,蓦然一刻,少年忽然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其双瞳中,各有一线银光欢呼雀跃,似欲挣脱眼眶而出!
李洛龙看见了那一线金光,宛如活物一般,灵性十足。
说书先生似乎已是强弩之末,艰难的托起长明灯,打起力气,将手中的长明灯往荷池上方一罩,那一线金光如同受了指引一般,灵蛇游水疯狂的向着长明灯游曳而去!
“断!”说书先生又是一声天人之威的喝声。
蚍蜉金线应声裂成两截,一截如光,窜入灯火。一截定格,岿然不动!
“灯去!”已是强弩之末的说书先生一声落下,整个人瘫软成一摊。
就在金线断裂的一瞬,整个古罗帝国,如同星罗棋布的势力中,皆是有人察觉到,随即心头骇然的惊叫道“它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