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点灯收徒之后,在李府逗留不久后就转身告辞离去。
前堂中,李源澄父子目送着说书先生脚踏红霞离去。
李源澄看了看李洛龙,眼中有着无尽的自责,开口道“李府祖上,曾显赫一时,一册功勋便是用了千丈纸万砚墨,举国珍毫更是不计其数,李府家珍也曾享誉古罗,比之国库珍藏也丝毫不差,但奈何自从那位先辈过后,李家武道根基也如秋风落叶之势凋零,再也没有出现一位能够振兴李家的惊艳绝伦之辈,经过近千年的沉沦没落,如今的李家已经是一副烂摊子,而今却又要你来承担这份重任,爹于心不忍。”
李洛龙看着满脸惭愧自责的李源澄,心头泛起一股酸楚的滋味,道“李府逐代没落,是时局世道之难,与爹无关,我既然身为李家之子,又身兼李家所有气运,定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祖宗基业毁于一旦,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会像父亲一样守护着李家,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看着李家就此沉沦。”
李源澄仰天长叹一声,道“好一个有所为有所不为,李家祖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这种气势如龙之辈了,或许李家也真的该兴了。”
李洛龙听着李源澄的感叹,坚毅的小脸上透出一股执拗。
翌日清晨,李洛龙早早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后,便出了李府,按照说书先生的吩咐,今早李洛龙要去那个与他“情投意合”的师傅那里练功习武。
一想到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满口胡驺一些老掉牙故事的师傅,李洛龙就没有多大的兴致,李洛龙之所以还是赶早前往说书先生的住处完全是因为心存一丝侥幸,在昨日见过那老书生一指断生机的手法后就一直怀疑那是他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今日前去就是要一探究竟。
李府与说书先生的住处相隔很远,要穿过巷弄胡同和几条街道才能到达。
李洛龙一路小跑,对于从小就“流浪”在巷弄胡同大街小道的李洛龙来说前往说书先生住处无疑是轻车熟路。
一路小跑,李洛龙穿过一天阴暗逼仄的巷弄后,来到了昨日说书先生说书的小街上,此时天色还早,小街上空旷无人,李洛龙没有停留,接着向前跑去。
当李洛龙跑到小街的尽头时,却是看到了一群陌生面孔,李洛龙停下脚步打量着这群陌生人,长年混迹在大街小巷的李洛龙一眼就能看出这群人并不是龙阳城的本地人。
小街尽头的人群中有两位及冠少年和两位老者,皆是衣饰华丽,步履轻盈。
龙阳城一直都是很少有外来者,一是龙阳城气运枯竭,根本没什么气运可碰,二来龙阳城在外人眼中向来都是贫瘠的不毛之地,就算是有世家宗派历练的子弟也不会选择来龙阳城吃苦受罪,所以导致龙阳城这些年来几乎是与世隔绝。
今日却是破天荒的来了一波外来者,这让洛龙有些疑惑,不过洛龙却没有深究原因,只是看了几人一眼后便向前跑去。
几个外来者见到李洛龙像一阵清风一样从旁边飞逝而过,眼中闪出一丝鄙夷的神色,这让他们对于龙阳城更加认知了几分。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一个身着墨蓝色长袍的少年见到对于他们目不斜视的少年孩童,冷哼了一声。
“来到这里还想端着大少爷的架子?那可就有得失望咯!”旁边一个身着水清色长袍的少年嘴角微掀的道。
墨蓝色长袍少年看着一路上就与他不对付的水清长袍少年,冷哼了一声。
“都别斗嘴了,来这里要入乡随俗,可别耽误了大机缘,否则可就得不偿失了。”水清色长袍少年身边的老者说道。
水清色长袍少年同样是看了墨蓝少年一眼,阴翳的道“等我拿到那把蛰龙,看你还有没有脸在我面前嚣张。”
水清色长袍少年微微一笑,道“等你拿到再说咯!”
李洛龙的身影从这群人面前一闪而逝,径直的向前跑去。
又穿过几条街道小径后,李洛龙终于是来到了说书先生的居所。
李洛龙站在破旧的草屋前,看着家徒四壁的居所,暗自摇头,一个穷酸破落户能有屁大的本事?
洛龙站在草屋前,扯开嗓子高声喊到“老头,小爷驾到,快出来迎接!”
草屋内,一个身影正蜷缩在一堆枯草中做着千秋大梦,梦到精彩处,手脚还不由自主的舞之蹈之,口中哈喇子都快将胸前的枯草给打湿了。
正在砸吧砸吧嘴的说书先生忽然听到李洛龙的高亢的嗓子,立马被吓的睁开了眼,慌忙抹去嘴角的哈喇子,口中念念有词道“形象形象,读书人的形象。”
抹干净嘴角的哈喇子后,说书先生面色凄苦,明显的意犹未尽。然后狠狠地摇了摇头,道“小子,老夫是你的老师,怎么凭空污我身份?”
李洛龙站在草屋外,嗤然一声道“你除了一梦千秋外也就只能念叨着那些不可与人说的东西,有什么本事做我的老师?”
说书先生老脸一红,认真的想了想,说的还真有道理,然后幽幽念叨了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龙游浅滩被虾细啊!”
又转念一想,既然是那小子的老师怎么也得有做老师的威严吧,然后提高嗓子道“你能咋滴?你可是给我磕国头的!”
“你就会忽悠人。把我老爹忽悠的不要不要的。”李洛龙双手叉腰,大叫道。
“你给我磕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