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沉默的点了点头,道“气运无根无主,就像白云苍狗变幻无常,随时都有可能消散,这些年一直未曾消散是因为他。”老先生用手指了指洛龙。
李源澄顿时心如死灰,一脸的颓败,终归还是留不住。
“这丝气运此时已是无根无主,天雨不润无根草,若是不加以利用,最终也只能看着它眼睁睁的消散,化为虚无。”说书先生雪上加霜的说道。
“如何利用?”李源澄问到了最关键的事。
“点灯。”说书先生轻声说道。
“长明灯?”李源澄心头顿时出现了一股希冀。
说书先生点了点头,道“任凭它自由消散成虚无,还不如就此燃了它,为李府尽最后的一点余热,虽说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消散要强。”
李源澄只能痛心疾首的点了点头,这计下策可真是断绝了李府所有的气运了啊。
洛龙在一旁认真的听着,虽然他生性顽劣,不过看到父亲如此郑重其事,也是不敢再冒头搅乱,审时度势他很小就知道了。
“还请老先生能够为李府劳神费心。”李源澄当即就要跪伏而下。
说书先生手指微动,李源澄向下伏去的身子猛然一顿,不下分毫,摆摆手道“既然老朽已经说了,自然不会再有所拙藏,这丝气运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李某没齿难忘。”李源澄感激的道。
府内荷池,数株翠荷,袅袅婷婷,生机盎然,随风舞动。
说书先生站在荷池边,身后是牵着李洛龙的李源澄,李源澄目光看向这座盛开了十几个年头荷池,眼中有不舍,也有不甘,更有惋惜,五味杂陈。
说书先生手指对着荷池轻轻一点,指间似有天人之威,可分阴阳,可判生死。
随着说书先生的一指落下,一阵清风从说书先生指尖滑落,向着那一池荷吹去。
清风所过之处,袅娜荷枝如同阴影过境,原本苍翠欲滴的一池荷紧接着褪色、苦败,湮灭。
一丝肉眼不可见的涟漪从荷池上方升腾而起,如一阵青烟一般攒聚到说书先生的指尖。
李源澄望着这一池化为齑粉的荷池,久久出神,眼角各有一行清泪落下。
说书先生食指中指并立,额角遍布细密汗水,忽然猛然一转身,望向李府祖祠方向,威严一喝“指灯灯燃!”
说完,手指猛然指向祖祠的方向,一丝看不见的气运从指尖掠出,直奔祖祠而去。
此时祖祠空无一人,房门紧闭,忽然一阵狂风飘至,冲开房门,落向那盏熄灭了十五年的长明灯。
噗噗!
一丝火苗在灯芯跳动,火苗如豆,骤而雀起,噗噗燃烧了起来。
就在火苗燃起的那一刻,整个李府晃了晃,荷池之底,同样是晃了晃,似有暗流涌动。
老酒坊中,那个坐在井边抽着旱烟的老头双手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老烟枪,随后将烟枪往井沿一磕,井水涌动,喷薄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