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剑旋转残影画圈击向舟蘼，舟蘼单手接住，无形的空气之墙在血剑的高速旋转下剧烈颤动。

浑身带血的杨千城脸上挂笑着漫步在花海之中，石蒜在他的身上也安了家，根茎抽在肉里，血液汩汩地向外流出。

舟蘼震开血剑，问道：“这花海，是你的手笔?”

杨千诚不说话，远程收回血剑拖在地上，他漫游前进，剑刃轻吻花瓣划开，被划破的花朵竟生出血来，鲜红诡异……

“多么漂亮又强大的女人……”杨千诚放声道，“如同这石蒜一样，动人美丽……”

“却又……这般可怖……”

莫名的风吹花瓣升空，令人极其不适的暗色气息在杨千诚的身上熊熊燃起，他右脚后撤一步侧身，双手握剑过肩指敌，花与枝缠绕而上剑柄剑刃，看似平静却蕴藏着千万的力量。

丹蘼阴沉下脸，左手拈剑而起，绝望的气息从体内向外虽散开，宛如有一头庞大的恶魔站立在她的身后凶神恶煞，丹蘼昂首举剑。

“拿出你的全力一击吧！”

杨千诚气息再次迸发闪身而出，所经过的路径石头皆破碎开去被气息逼开成海浪状，杨千诚挺剑而刺，舟蘼则是轻描淡写地举起绝望之刃相迎。

双刃相撞，天崩地裂！两个皆可毁天灭地的气息对碰在一起形成各自的领域，狂风喷涌脚下石散，暗红与纯黑的闪电交错旋转，杨千诚七窍见血，而舟蘼却依旧轻松！

“你赢不了我。”舟蘼转身向后挪出一个身位，左掌顶剑就要放出致命一击， “到此为止吧。”

暗流如同小蛇一样从她袖口爬出缠上绝望之刃，两波气息对冲中杨千诚渐落下风，眼看就要被对方吞噬，舟蘼突感灵魂一颤，所有的气息因这而瞬间紊乱，顿时落入下风中！

“怎么可能……”舟蘼的脸上出现了苏醒之后所露出的第二个表情，惊愕之中带着不可置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绝望之刃在暗红的冲击中渐渐粉碎，杨千诚手起刀落，鲜血溅洒，花瓣飞舞！

鲜血在舟蘼嘴角淌落，舟蘼呆呆地看着自己被斩开的冒着黑色雾气的胸膛，脸色一沉，向前倒在鲜红的花海之中，长发轻轻飘下，掩住了她的背后。

“喂，千诚！

杨千诚沉寂着抬头看向前方，陈默的胳膊里夹着气息微弱的棱，身后跟着伤痕累累的李筱雪，陈默的笑容欣慰而温柔。

“死亡的感觉如何?”陈默问。

“死亡吗……”杨千诚低头看了看掌心，淡然道，“很美妙。”

“是吗……”陈默笑道，“既然要死了，那把剑给我的我徒弟用怎么样?小雪的剑坏了。”

李筱雪心里咯噔一下，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荒谬，竟然在这种关头说这种事！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剑坏了?

杨千诚看了看眼中尽是疲惫礼服破烂伤痕遍体的李筱雪，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血剑抛了过去，李筱雪赶忙抱住，轻声道：“谢谢，我会珍惜的。”

清风吹拂花海，千千万万的花瓣飘飞在空，此刻，世界仿佛达到了一种极致的平静，笼罩世界的辛笼慢慢褪去，今天的第一束光芒照在大地上，就连风也不再寒冷。

“多美啊，对吧，千诚?”

杨千诚没有回话，他依旧屹立在风中，只是没有了气息，秀发与棉棕灰色的礼服与风为伴而舞。

他死了。

所有微妙的情感在这一刻化为一口气被陈默叹出，随后，他微微一笑。

“有时候，阳光也挺暖和的。”

“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