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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章 一山岂能容二虎

古代皇帝为什么非要去世了才放下手中的权力,而不是在自己的暮年把权力交出去呢?他们的权利就这么贪恋,这么舍不得放手吗?你是古代的一个皇帝,文治武功几十年,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在80岁的这年觉得民间耄耋老人都在家里享清福了,自己虽然还耳聪目明,但兢兢业业当了一辈子的皇帝,也该退休了,这时候你大部分儿子都已经被你熬死了,从还活着的儿子里选了个年轻有能力的,继承了皇位,皇帝日日来请安,他毕竟先登基,你在政事上也得指点指点他,平常时间你就在皇宫里养花、喂鱼写字,赏一赏古玩,把以前没空做的事情反反复复做了几遍。曾经你每日凌晨起床早操,夜里又批奏折到很晚,那是觉得这些闲暇时间是多么的宝贵,所以很快你就感觉到了厌倦。两个月后的一个凌晨,你卯时就醒了,迷迷糊糊准备起床早朝,对外面喊了一声更衣,伺候你的老太监进来对你说,陛下,你已经不用再上朝了,再歇一歇吧。你愣了愣才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再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等待天明。你感到自己突然衰老下去,饭时也用的少了,对什么都失去兴趣。一天时间原来如此漫长,你每天开始期盼皇帝的到来,你们讨论政事的时间越来越长。你觉得自己虽然老了,还有很多经验要传授给他。这几十年的国泰民安,不是一句勤政爱民就可以囊括的,处处都是智慧,点滴都是阅历。他还年轻,还是个新手,很多事情看不到背后隐藏的问题,没做长远打算。你儿子细细聆听你的教诲,你还满意?你当太上皇的第三个月,你的老臣突然一起来找你,话里明里暗里都是在控诉皇帝没有咨询他们的意见,就把重要决定下发了。你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儿子壮年登基又不需要俯身,大臣肯定需要自己的班底,但权力的过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帮老臣还是得用几年的,毕竟他们经验组管理国家多年,新的执政官员从他们身上能学到不少东西,等过几年你变天了,再打发回乡养老就好了。你耐心安抚了一下老臣,毕竟这帮老家伙跟着你那么多年了,其中一个老臣直言皇帝处理国事还太嫩了,要求你听政。你内心只觉得精神一振,某种已经沉睡的情绪突然如夏天折服在树根底下的残想,冲破土壤酣畅淋漓的私教,但你依然垂下眼帘,摆摆手,你已经退休了,背后教教儿子可以,但不好走到台前了。朝堂上,原来东宫一党和老臣们做得愈发厉害,你略有耳闻,老臣们也知道自己该退了,但人到了这个高位,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当大学士的明年科举秋,为他亲家的小儿子,还要靠他谋求一个好去处,帮军机打成的小女儿和开国公的儿子定了亲,他老婆希望到时候你还在位置上,小女儿才能风风光光嫁出去。本来围绕皇帝的东宫党,终于等到皇帝登基,享受这从容之功能,让自己一飞冲天,再一看这群老臣还直挺挺站在心里,一个都没倒,自己还得夹着尾巴做人,但毕竟他们是皇帝亲信,虽然职位还不高,对着这些不让位的老臣,内心总是有些不舒服,站着自己是未来的新贵,时不时挑战一下权威?当皇帝的最重要的是懂制衡,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一天你为这锦鲤,老臣们脸色凝重前来求见,是西南边境蠢蠢欲动,新贵越过老臣们想彰显一下天朝威风,对当地土司训诫,土司不服反抗,内乱一触即发。你还不知道你手下这几个老家伙肯定老早就得到消息了,明知道那里会出问题,故意隔岸观火不提醒,非得等新贵们捅出了篓子,抓了个把柄告到你头上来。不过这群新人确实太过毛躁,自以为是了,能力不足,还不知道低下头向前辈好好求教。西南边境年轻时,清真呕心沥血,打下了偌大的江山。你想了想,把皇帝叫过来商量,皇帝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他此时也猜出了这群老臣,故意让他和新贵们出洋相,好彰显一下存在感。他成为新皇刚刚执政不久,就被弄得颜面扫地,但他自知出了纰漏,还是以大局为重,不得不要求你和老臣们出出主意。你知道你的老臣八成留有后手,就你了一份旨意,交代了一些细节,让他们去办。果然,不出数日,西南兵戈未动,骚乱平息。此事过后,你就顺着老臣们的要求听证了。你儿子虽然聪明,也有手段,但毕竟经验不足,治理天下不易,需要你把把关。至此,新贵就被老臣稳稳压了一头,朝堂就这样出现了两朝天子两朝臣的局面。你如高山一般把你皇帝儿子紧紧包裹,给他安全,给他指点前路,但同时你也把他压得死死的,压到喘不过气来。争天下犹如创业。你儿子曾经会和兄弟们争位置,给到你的支持者画了不少饼,甚至暗中承诺过,等他升了大位,某某位置就给某某人,但现在他只能让自己的党羽阴冷。等待你卯时起床参加朝会,夜里修改皇帝批注的皱子,你又重新忙碌起来。日复一日,你不仅没有觉得累,更像吃了仙丹妙药一样,突然精神焕发。年复一年,你身体依然硬朗,时常想着要让你儿子独当一面了,但老臣的要求,偌大帝国不断出现了新情况。还有那曾经一页一页等待天明的记忆,都让你期盼再晚一点。但明年吧。2、新贵们本来以为自己是奇货可居的吕不韦,在太上皇众多儿子中选定了皇帝,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终于派来了皇帝登基了。结果什么好处都没兑现,是让等等等一年又一年,谁家没有女儿想高价,谁家没有学生要安排点好位置,他们围在皇帝身边,在哭诉,在焦虑,在怂恿,在群情激愤。你85岁的某个晚上,你儿子如游魂一样未经传召突然推开了你的宫门。你从来都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那挣扎、愤怒、恐惧和愧疚糅合在一起又相互排斥的神情。他随身的佩剑还沾染着喜,你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不明白为什么。他告诉你,他刚刚列了十项大罪,华身为东西大臣的老臣给杀了,他站在这里自然不是来请求你原谅的,他要逼宫,你明明已经把皇位给了他他还年轻,只要再等等,再等等,这无上的权利这个天下都会在他手中,没有人和他抢,他是你最爱的儿子啊,你双手颤抖,愤怒的骂他逆子,你抓住他的佩剑,问他是不是要杀了你,他涕泪横流,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似乎要爆开来。他奋力揪住你的衣服,抬起头,眼角一片血红,他说,是你把他变成了傀儡皇帝,把他逼成了逆子,他永远温和有礼,你从来没见过他愤怒崩溃的表情,你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天子只能有一个啊。这场宫殿在皇宫之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他是皇帝,皇宫中谁没有资格拦他谁又愿意拦他他并没有杀你。之后,你被囚禁在了一处宫殿里,每日看着日头东升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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