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婉儿几乎陷入绝望的深渊,感到所有的希望都如同风中残烛即将熄灭之时,一位曾经受过苏逸尘恩惠的小太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冒着掉脑袋的巨大风险,悄悄地在宫中一个偏僻、阴暗且少有人至的角落与林婉儿碰面。
这个小太监身形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面容憔悴,蜡黄的脸上镶嵌着一双透着机灵却又充满恐惧的眼睛,那眼睛因为长期的紧张和不安而布满了血丝。他穿着一身略显破旧的宫服,衣角处还有几处不显眼的补丁,那些补丁针脚粗糙,显然是他自己匆忙缝补的。
他脚步匆匆,却又小心翼翼,每一步都仿佛在试探着地面是否安全。到达约定的角落后,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左右紧张地张望,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汗珠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仿佛一颗颗破碎的珍珠。
确定四周无人后,他才颤抖着嘴唇,压低声音对林婉儿说道:“夫人,小的曾受苏大人的大恩,一直无以为报。如今见苏大人蒙冤,小的实在无法坐视不管。小的知道您在为苏大人四处奔走,特来告知您,宫中还有一位贵人或许能帮得上忙。”
林婉儿如同在黑暗中抓到了一丝微弱却珍贵无比的曙光,急切地问道:“是谁?快告诉我!”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抓住小太监的胳膊,那力度让小太监感到一阵疼痛,但他知道林婉儿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急切。
小太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继续说道:“是皇上的乳母,她老人家在宫中虽地位不高,平日里也深居简出,但因照顾皇上长大,皇上对她仍有几分尊重和亲近。只是,夫人,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半分,否则小的性命难保。”
林婉儿听罢,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那光芒在她憔悴的脸上显得格外耀眼。她来不及向小太监道谢,便匆匆转身,开始四处打听这位乳母的住处和喜好。
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和打听,她几乎跑遍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向无数的宫女和太监打听消息。有的对她避而不谈,仿佛她是一个会带来灾祸的瘟神;有的则随便敷衍几句,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疏离。
但林婉儿没有放弃,她的双脚磨出了水泡,嘴唇因为干燥而裂开,嗓子也因为不停地询问而变得沙哑。终于,在宫中一个偏僻、幽静且容易被人遗忘的小院里,她找到了这位贵人。
这位乳母看上去慈眉善目,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的皱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她的头发也已花白,稀稀疏疏地挽在脑后,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着。但她的眼神中依然透着温和与善良,那是经历了岁月洗礼后依然留存的光芒。
她穿着朴素的宫装,那衣服的颜色已经褪去,显得有些陈旧。此刻,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静静地缝补着一件衣物。阳光洒在她身上,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林婉儿见到她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她声泪俱下地向乳母哭诉了苏逸尘的冤情,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滚滚而下,瞬间打湿了她面前的地面。
“乳母大人,我家夫君一心为国,从未有过半点私心杂念。他为了百姓日夜操劳,为了朝廷鞠躬尽瘁。如今却被奸人陷害,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求您发发慈悲,帮帮我们。”林婉儿的泪水浸湿了面前的地面,她紧紧抓住乳母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嵌入乳母的衣服里。
乳母被她的真情所打动,眼中也泛起了泪花,泪水在她脸上的皱纹里流淌,仿佛是一条条悲伤的小溪。她连忙扶起林婉儿,用颤抖的双手为林婉儿擦拭着泪水,说道:“孩子,你的苦我都懂。苏大人是个好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冤枉的。只是此事风险极大,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