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猛笑道:“近居火神之地,何不取之一隅,驱寒取暖?”
元稚摇头,叹道:“咸平贫困,军力不足。”
此时从辽水西岸,踏冰面驰来一队斥候,报称弥加部拔营西撤。
元稚笑道:“定是素利兵败辽西郡。此乃天赐良机,可速令童山率部追击,抢占辽东鲜卑之地。”
童山得令,仍率原阿塔所部骑兵,寻迹出击,旬日之内,尽得大辽水之右、辽西郡之北之地,直逼乌侯秦水,并得鲜卑部众2000余男女。
就在童山横扫辽东鲜卑之时,卫过从辽西郡传来消息:太守赵苞虽败鲜卑,然其老母妻儿却被素利所杀。卫猛遂留元稚主持军政,率李乐、胡才亲赴辽西郡阳乐县吊葬慰问。
经公孙赞细说,方知赵苞初到辽西赴任时,未带眷属同来,待至十月,才使人回甘陵东武城,接老母妻儿到阳乐县团聚。及其家人收拾停当,一路风尘,经卢龙道,赶至柳城时,竟被鲜卑素利部掳获。素利遂执赵苞老母妻儿,率部攻打辽西郡,威胁赵苞开关投降。赵苞不允,素利遂于阵前斩杀其老母妻儿。赵母临害前,赵苞号哭,叫道:“为儿该死!本欲接母亲朝夕侍奉,孰料反为母亲招至祸害,本可相救,然儿子身为朝廷边臣,不能顾及私恩,自毁忠节大义,只有拚死一战!”赵母闻言,大呼道:“人各有命,何得相顾!”赵苞遂率部进攻,大败素利。
卫猛问道:“赵母如何被掳?是否与乌桓人有关?”
公孙瓒说道:“当时我就在柳城,与乌桓大人丘力居在一起,得报赵母被掳,已追之不及。”
卫猛说道:“即便与乌桓人无关,也是他们关防不紧密所致!”
公孙瓒面露惭色,说道:“贤弟所言极是,为兄治军不严,也是有错!”
卫猛、公孙瓒入见赵苞,赵苞执卫猛之手,哭道:“食君奉禄,避战免祸,不是忠臣;杀母而全忠义,不是孝子。苞岂有脸面苟活于世间!”
卫猛宽言慰之。赵苞情伤不已,吐血昏迷,左右赶紧救起。
及出,卫猛叹道:“河北多义士,我今已见之!”
李乐则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赵太守读书之人,世事通达,性情何故如此执拗?”
卫猛叹道:“求全责备,也是读书人厉害之处。儒林之士,不可小觑!”
及赵母和赵苞妻儿下葬已毕,卫猛率众人回到咸平县,已经是熹平七年二月间。
是时,天子下诏:卫猛随夏育北征鲜卑失利,致使雁代等地大损,又私受匈奴单于封官,原本罪不可赦,念在能够绝地反攻,善保辽东,今褫夺狐奴亭侯之封和匈奴左校王之伪职,仍为咸平郡太守、偏将军。
此时狐奴亭侯庶子在咸平,原是前来送封贡的,闻知卫猛封地被撤,遂辞别南归。卫猛送之出城,赠之良马并百金。庶子感其恩义,遂道:“观咸平县内,河流纵横,湖泊遍地,夏季暑热虽短,然追节掐时,亦可种稻增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