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确实与上百个骨秀才做过同窗,可他求学期间仗着自己骨质奇佳,自视甚高,从来不把同窗放在眼里。不仅一个朋友都没,还处处树敌。
难怪周遭的熟人谈论起他落难的事,都有些拍手称快的意思,这摆明了是情商太低,遭人嫌弃。
宋员外开了金口示好,许尘也就领了情,一番客套,离开宋府。众宾客让出一条路来,先前言语奚落的几人,此时却是点头哈腰。众生万象,白云苍狗。
许尘拉着母亲,渐行渐远。
许鱼娘满是惊讶地问道:“尘儿,你的那些同窗真的能帮你么?”
许尘问:“咱家总共欠了多少外债?”
许鱼娘满面愁容,回道:“六百三十两纹银。”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大奉国的九品官员,一个月的俸禄不过是五十两纹银,六百三十两相当于一个九品官一年的俸禄。许家靠卖蒸鱼为生,扣除了吃喝拉撒生活上的消费,一个月净收入二十两纹银。六百三十两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能借到这么多钱,全靠“骨秀才”的名头。现在许尘换骨失败,几乎天天都有债主上门。
许尘倒是没把钱放在眼里,前世的发明创造、营销手法,随便策划一下,就能赚个盆满钵溢。再加上技能药剂,可操作的空间很大。他需要的是稳定发展的时间。
他安慰道:“不打紧,我那些同窗大都换骨成功了,朝廷奖励了一大笔钱。这点外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毛。我先前放不下面子,不肯去求人。现在我已将生死看淡,损一点颜面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回了家中。许家住的是祖上留下的老宅,两处瓦房,一个杂间。地方不大,收拾的极为干净。许鱼娘和女儿许俏儿住在一起,占了一间瓦房。许尘独自占了一间瓦房。
俏儿已经睡下,许尘去看了她一眼,十三岁的小丫头,睡梦之中,脸上还挂着泪痕,枕头也湿了一片。他稍稍靠近了些,人立马醒了过来,看到他还以为是在做梦,扑了过去,哇哇大哭。
许尘好生安慰,又解释了半天,才让俏儿明白过来自己本就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