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陆续从睡梦中醒来,随着马车的轻颤,他们的旅程再一次开始。格维坐在角落里,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这让安娜忍不住心中泛起一丝欣慰。她瞥了一眼安静的格维,虽然他依然沉默,但气色明显有所恢复。
格维犹豫了一下,沉默了片刻,终于艰难地开口道:“安娜姐姐,我做了一个梦。”
安娜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她没想到格维会主动开口,这让她倍感欣慰。戴维斯和塞韦纳也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笑容。无论格维说的是什么,至少他开始愿意表达自己了。
安娜轻声问道:“哦?什么梦呀?说给我们听听。”
一旁的戴维斯和塞韦纳也注意到了格维的转变。戴维斯原本紧锁的眉头放松了些许,而塞韦纳更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格维抿了抿唇,将梦中所见的一切详细地描述了一遍。说到那个“发出声音的砖头“时,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自己也不太确定这是什么东西。
“你说…一个会发出声音,还能跟别人说话的砖块?”塞韦纳忍不住笑了出来,摇摇头,调侃道,“这小家伙的想象力可真是天马行空!你要是去马克沁王国,说不定还能成为发明家呢。”
戴维斯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他对格维梦中的荒唐内容并不感兴趣,但看到格维能够主动开口说话,他心中那些石头终于落地了些许。
格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困惑,目光飘向远方。他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可是,梦里那个世界让我更想家了。”他的声音再度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听到这话,气氛又有些沉重,塞韦纳赶紧抓住机会转移话题:“嘿,小家伙!你刚刚说的那种会‘滴滴’响的钟,可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们马克沁王国的发条钟,早就能做到提醒时间了。”
格维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抬头看向她:“什么是发条钟啊?”
塞韦纳见状,兴致勃勃地开始解释,手舞足蹈:“就是一种靠弹簧运行的钟。条钟里面有一根特殊的弹簧,你把它拧紧,弹簧就储存起能量。然后,等时间到了,弹簧就开始松开,带动里面的一系列齿轮转动,到了整点的时候,齿轮就会带动钟响,‘叮!’一声提醒你整点到了!”她越说越起劲,手上比划着,看起来就像是在表演一场精彩的戏剧。
“哦……”格维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眼中的好奇显而易见。
安娜注意到了格维的兴趣渐浓,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塞韦纳继续讲下去。塞韦纳心领神会,继续说道:“不过啊,这发条钟可不算是我们马克沁王国最伟大的发明。我们的蒸汽钟才是真正的奇迹!”
“蒸汽钟?”格维睁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新名词充满了好奇。
“是啊!”塞韦纳的语气中透出一丝骄傲,“蒸汽钟可不只是普通的钟,它是一个小型的蒸汽引擎,里面需要烧木炭。火烧得旺了,水就会被加热,锅炉里的蒸汽推动活塞,活塞再带动巨大的齿轮不停地转动。到了整点,蒸汽还会通过特殊的管道,带动汽笛发出声音。”
“发出声音?什么声音?”格维问。
“哦,那可不仅仅是响声,而是一段音乐。”塞韦纳有些夸张地挥了挥手,“当齿轮转动,汽笛通过复杂的簧片发出旋律,听起来像是钟声在唱歌。不过,说实话,我个人不觉得那音乐有多好听,像是一群猫在打架。”她说完皱了皱鼻子,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格维忍不住“哇”了一声,显然被这复杂又奇妙的发明吸引住了。
塞韦纳看到格维的反应,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小家伙,听着是不是很厉害?”
戴维斯心中不禁苦笑:“塞韦纳不去当说书人,真是埋没了才华。”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根箭矢破空而来,尖锐的破风声刺耳,箭矢瞬间扎入大篷车的木板上,木屑四溅。老勒眼疾手快,猛地一拉缰绳,两匹马立刻停下,蹄下的尘土随之扬起,染了一片灰黄。
紧接着,密林中钻出一群黑甲士兵,铠甲反射着阴冷的光芒,他们正是龙之教的爪牙。领头的那个高大士兵,双眼冰冷如刀,厉声喝道:“杀掉那个小鬼!”
几乎在同一瞬间,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弩箭,箭头齐刷刷地指向大篷车,随即无情地射了过来。
“小心!”安娜急切地低呼一声,众人立刻压低身子,箭矢如暴雨般扎在大篷车木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格维紧张地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住膝盖,呼吸急促,眼神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塞韦纳也迅速弯腰躲在车厢后面,塞韦纳也迅速弯下腰,躲在大篷车的后面,眼神警觉。
戴维斯的神情却完全不同,他早已抽出腰间的宝剑“敏锐”。他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他们是来找死的。”话音未落,他已经一个翻身跳下了大篷车,脚尖一蹬,直扑敌人。而安娜紧随其后,身姿优雅如风,白发在空气中飘舞。
安娜一扬手,低声咏唱,瞬间一股无形的气浪从她脚下涌起,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飞来的箭矢撞到屏障上,像被蜘蛛网困住似的,无力地坠落在地。
戴维斯看了一眼停滞的箭矢,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显然对安娜的魔法保护感到得心应手。他冷冷一笑,低声嘲讽道:“今天正好试试‘敏锐’的锋芒。”他抖了抖手中的剑,目光如刀般扫向前方。
老勒则从车厢里探出头,动作娴熟地从枪套中取出火枪,迅速上膛。
“交出那个小鬼,饶你们不死!”其中龙之教的领头士兵狰狞着脸,恶狠狠地吼道。十几张弓弩同时抬起,黑压压的一片直指戴维斯和安娜。
戴维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他握紧了“敏锐”,对准敌人。“想动这小鬼?做梦去吧。”他话音刚落,便一个箭步冲向敌人。
戴维斯低喝一声,脚步不停。他双手握剑,带着风声如猛虎下山,扑向最近的敌人。弩箭如雨而至,然每一支箭矢在离他身旁不过数寸的距离便无力落下——安娜的气浪魔法稳稳护在他的身边,成为他不可见的护盾。
敌人的首领抛下弩弓,拔出腰间的长刀,怒吼着迎上了戴维斯。金属撞击声在空中炸裂,“当!”刀剑交击,火星四溅。士兵咬牙硬撑,双手却不禁颤抖。戴维斯冷笑一声,双臂发力,将对方长刀一推,士兵连连后退,但很快调整了姿势,又挥刀反扑。
“可笑。”戴维斯冷冷低语,侧身轻松闪过对方的猛击。那人扑了个空,眼中露出一丝慌乱,但已经晚了。戴维斯一个猛蹬,脚后跟狠狠踩在对方的后背上,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重重摔在地上。
此时,又一个敌人不知死活地冲了过来,手持利剑,目露凶光。戴维斯狞笑着,抬剑一挥,剑锋划过,金属盔甲竟被“敏锐”如同豆腐般轻易劈开。那士兵愣了一瞬,随即捂住胸口的伤口,踉跄着倒地,鲜血从盔甲下汩汩流出。
与此同时,安娜毫不示弱,她轻轻抬起双手,掌心的气旋急速旋转,周围的空气似乎被她吸引了过去。她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挥手,一阵狂暴的气浪席卷而出,夹杂着沙石与枯草,像龙卷风般扫过敌军阵列。那些士兵被这股力量狠狠掀翻,有的撞在树上,有的被甩向远处,狼狈不堪地落地。
老勒沉稳地藏身于大篷车后,时不时探出身子,火枪瞄准那些试图偷袭戴维斯和安娜的敌人。每当他扣动扳机,火枪的枪口喷出炙热的火焰,伴随着一声巨响,子弹便无情地穿透敌兵的盔甲,带着血雾飞溅而出。
战斗愈加激烈,戴维斯手中的“敏锐”每一次挥出,敌人便倒下一个。敌兵的盔甲在它面前犹如薄纸一般,丝毫无法阻挡。而安娜则像是一个盾牌,将所有袭来的危险一一阻挡。老勒则是战场上那无声的死亡之手,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会结束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