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韦纳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她感到一种深深的背叛与痛苦交织在一起,她无法接受老勒的话,也无法面对那个曾经抛弃过她的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那个人?背叛过我一次的人,难道还要背叛我第二次!”
老勒的声音变得有些软化,他深知自己必须说服塞韦纳:“我求你了,我以我的名誉做担保。只要你回去看他,我就算是死,也没有意见。”
塞韦纳沉默了许久,心情沉重,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中的泪水悄然滑落:“好吧,我答应你,我会回去见他一面。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接受所有的东西。我只是去看看他。”
与此同时,伯爵府内。普拉特罗伯爵坐在他那张华丽的办公桌后,手中轻轻摇晃着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嘴角带着得意的微笑。他的书房宽敞而奢华,四周装饰着华丽的壁挂和古老的油画,窗外阳光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晕。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类书籍,但它们似乎从未被翻阅过,只是为了装点门面。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香和葡萄酒的芬芳。
普拉特罗伯爵慢慢地将红酒送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陶醉地闭上眼睛享受着酒液滑入喉咙的感觉。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手中的这杯美酒一般,醇厚而悠然。他一边欣赏着酒的余味,一边想到自己即将实现的野心,内心充满了满足感和成就感。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神色慌张的宪兵快步走了进来,脚步声在地板上显得格外急促。他的出现打破了房间内的宁静,也稍稍扰乱了普拉特罗伯爵的好心情。
“报告大人!”宪兵急切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一伙叛军又卷土重来了!我们损失了一些部下!”
普拉特罗伯爵缓缓睁开眼睛,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不紧不慢地将酒杯放在桌上,似乎并不急于应对眼前的消息。他眼中的不屑显而易见,对宪兵的报告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关心。
“不过是死了几个人罢了,”普拉特罗伯爵轻蔑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冷漠与轻视,“那些宪兵的家属恐怕还等不及想要拿抚恤金呢。”
宪兵张了张口,似乎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他的话还未出口,就被伯爵冷冷地打断了:“那群叛徒也只是在福尔图纳郡这里打打游击,他们再怎么闹腾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带着一种自信而从容的节奏,“等我真正当上了国王,这群人也迟早会被我一一消灭。”
宪兵顿时不敢再多说,只能低头应道:“是,大人!”
普拉特罗伯爵微微点头,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他的目光忽然闪烁着一丝狡猾的光芒,他靠在椅背上,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还有,我听说那个小孩已经来到我的郡了?哈哈哈,我们之前把火车全都关停了。现在吩咐手下,把整个福尔图纳郡的火车全都销毁,马车也让他们停止运营!这下他们就是瓮中之鳖了!任我摆布!”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嘲弄和轻蔑,仿佛已经看到了对手被困在他的掌控之中,无处可逃。宪兵恭敬地回答:“遵命,大人!”随即快速地退了出去,留下普拉特罗伯爵独自一人沉浸在胜利的幻想中。
夜幕缓缓降临在营地周围,篝火在营地中央熊熊燃烧,火焰跳动着,照亮了围坐在火堆前的几个人影。火光映在他们的脸上,明暗交错。
戴维斯环顾四周,肚子开始发出抗议的声音。他漫不经心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望向正在忙碌的士兵们。他挑眉,语气轻松地问道:“嘿,老兄,有没有什么吃的?”
一个正在翻动烤肉的士兵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丝友善的笑意:“有!我们哥几个正在烤肉呢!”
戴维斯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跟着那个士兵走向烤架旁。篝火旁,老勒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双手环抱,凝视着火焰,眼神中透着一丝沉思。安娜和格维也坐在篝火旁,安娜已经换上了她原本的白袍,长长的白发在火光中闪烁着柔和的光泽,格维靠在安娜身旁。而塞韦纳则独自站在不远处的小溪旁,双手交叉在胸前,望着溪水,思绪仿佛漂流在远方。
不一会儿,戴维斯回到了篝火旁,手里拿着两块用油纸包好的烤肉,递给了安娜和格维。安娜接过烤肉,微笑着说:“谢谢!”
格维则毫不客气地开始大口啃食,肉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的目光充满了好奇,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老勒:“霍勒叔叔,马克沁王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很好奇!”
老勒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远方,仿佛在回忆过去的岁月。他沉重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唉,这些都是陈旧的事情。原本马克沁王国是由国王统治的,而各个郡则由当地的伯爵管理。后来,普拉特罗伯爵的家族因为曾经帮助过国王平定叛乱,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通过贿赂国王的廷臣和其他郡的伯爵,逐渐控制了权力。最终,普拉特罗家族掌握了国王手下的军队,甚至试图刺杀国王。这种情况其实已经延续了好几十年。”
安娜听得入神,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国王为什么不反击呢?”
老勒看着安娜,眼中透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无奈,也有对过往历史的沉重理解:“这一切都很复杂。国王的权力本身就是这些伯爵背书的。如果其他郡的伯爵都反对他,国王也没有太多办法。为了维持表面的和谐与平静,国王成了一个摆设。如今,操纵福尔图纳郡,甚至是整个马克沁王国的,就是普拉特罗伯爵的家族。”
戴维斯咧嘴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看来这个普拉特罗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老勒微微点头,语气沉重:“他现在的权力无可撼动。其他郡要么是支持他,要么就算反对也只能选择沉默。我们以前只是国王的保镖,如今却被打成了叛徒。我们之所以还在坚持,是因为我们想要挽回皇家的尊严,或者至少阻止普拉特罗称王的阴谋得逞。”
老勒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仿佛这段回忆带给他无尽的疲惫。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火焰上,火光在他脸上投射出深深的阴影,昭示着这个国家的动荡与无奈
夜色愈发浓重,格维停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疑惑与担忧:“那,普拉特罗伯爵现在已经快要成为国王了吗?”
老勒沉重地点了点头,目光深邃:“没错。现在国王病重,命悬一线。如果国王病死,没有继承人,那么按照法律,王都所在的郡的伯爵将继任为王。这正是普拉特罗多年所期盼的。”
格维听得有些紧张,望向安娜,仿佛在寻求答案。安娜眉头微蹙,声音低缓,却透着一丝忧虑:“所以,你的打算是让塞韦纳回到那个位置上?可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国王之所以让她出逃,或许也是因为某些无法言明的原因。”
老勒的目光在火光中显得无比沉重,他用双手捂住脸,仿佛在试图遮挡内心的无奈与痛苦:“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她回去。让她回去,那就是对她的残忍。然而,如果连这个明面上的君主都没有了,而普拉特罗成了国王,他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候马克沁王国可真的是要完了。”
安娜的脸色微微发白,她沉默不语,显然在消化老勒的话。而一旁的戴维斯却露出一丝冷笑,语气中透着讽刺与不屑:“她继承或者不继承,有什么区别?你刚刚不是说普拉特罗的家族才是实际掌握权力的人吗?她回去做女皇,怕不是依然会被控制,成为他们手中的傀儡。”
老勒闻言,神情更加黯然。他低下头,双手在膝盖上紧紧握成拳头,心中仿佛被无尽的困惑与矛盾撕扯着。他的眼神在篝火中失去了焦点,仿佛在思索着这无解的命题。
老勒站起身,从酒桶里盛了一杯啤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又大口大口地灌下去。酒精逐渐麻痹了他的神经,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试图通过这暴饮来抹去心中的烦恼。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嘹亮:“南丁格尔!你看到了吧?看!我终于完成了你未能完成的任务!我找到了公主!”他挥舞着酒杯,表情夸张,仿佛是一个丧失理智的孩子。
他举杯向天空宣告,手臂挥舞得不稳定,酒液洒落一地。这样的状态使得他失去了平日的沉稳,表现得极其滑稽和夸张。安娜、戴维斯和格维的脸上浮现出关切的表情,他们默默地注视着这个醉醺醺的老勒。塞韦纳听到老勒的酒疯声,缓缓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老勒的情绪在酒精的刺激下突然爆发,他指着塞韦纳,眼中泛起泪光:“不,不是的!南丁格尔,看看这位公主,她现在长大了,而且那么漂亮,你应该为她感到骄傲!你没找到的,我帮你找到了!”
塞韦纳轻轻地皱起眉头,但目光中却露出一丝感动,她的声音带着温暖:“老勒,你这是怎么了…”
安娜低声对格维说道:“老勒这么激动,看来他真的很在乎这件事。”
格维眼中带着些许关切,低声问道:“他为什么哭呢?”
戴维斯看着老勒,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闪烁着理解的光芒:“老勒的情感真的很丰富。看他这个样子,说明了他把这件事情当作了毕生的事业。”
老勒的哭声渐渐变得清晰,他的手足无措,酒瓶在地上摇晃,啤酒洒了一地。他不停地灌酒,声音哽咽:“我…我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你的承诺,我一直记着。现在…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她,我觉得自己做对了!”
塞韦纳被他的情绪打动,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老勒的肩膀,语气中透着温柔:“老勒,谢谢你。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求求你别再喝了。”
老勒抬起泪眼模糊的目光,看向塞韦纳,语气中夹杂着无法抑制的激动:“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能完成这件事。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塞韦纳有些无奈,有些调侃地说:“好啦好啦,别再哭了。我虽然不太在意公主身份,但看到你这么感动,真是让我也有些感动了。”
老勒已经醉得有些不省人事,他的几个士兵过来,扶住他走向营帐:“真是的,头儿又喝了这么多!”其中一个士兵忍不住抱怨道,语气中夹杂着无奈与习惯的烦躁。
篝火的火光映在塞韦纳的脸上,她看着老勒被搀扶离开,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她的内心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温暖与感动,这一刻,她深深感受到了老勒对她和她的家族深沉的忠诚和不求回报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