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呢,除非啊,你去帮我找上几颗蜜饯,不然的话姐妹们才不帮你干活哩!”
“就是就是!”旁边的几个小丫头一听有蜜饯吃,也跟着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原本手里的活计也都停了。
哪吒没办法,这几个小丫头是家中帮工的孩子,没签契约也不拿工钱,自己也无权指挥他们干活,只好又去厨房端了一大盆蜜饯来给几个丫头吃。
他要做的是竹制纸,法子想来简单,但没动手实践过,究竟如何,自己心里也没底。
原料就是竹子,砍成七尺左右扎成捆,然后把成捆扎好的竹子放到石灰水里浸泡,大概要泡上半个月。
期间殷夫人,翠玉他们都来看过,李靖平日公务繁多,今日倒是第一次来。
他看着院子中的几口大水缸,本就挤在一起的眉毛皱的更厉害,冷冷的道:“不好好读书练武,又在瞎鼓捣些什么?”
同在家里,哪吒也没闲心与李靖置气,毕竟直到现在,父子二人之间并无多大仇怨。
哪吒行了一礼,恭敬说道:“回父亲,这是范先生给孩儿留的课业。”
“范先生?”
“对的,范先生说,天下学子以竹简雕刻书籍,速度太慢且不易传承,若是能制成一种更加方便的物件代替竹简,必能青史留名。”哪吒满嘴胡诌,又把范先生拉出来当挡箭牌。
对于范先生,李靖之前早就见过,之前范先生还在朝歌为官时,他心头行动恭敬爱戴不曾少半点,如今,只能讲,今时不同往日。
他说道:“奇技淫巧,不足用也,天下不太平,读完书,多花点心思在练武上面,少给我闯祸。”
哪吒面上称是,心里却想,我若真如演义中说的一样,日日操练弓马,今日打死巡海的夜叉,明日射死石矶的徒弟,你恐怕就不会说出什么让我多花点心思在练武上的事情了。
只是父亲啊父亲,前世今生都未曾有过的父亲。
唉。
看李靖朝着库房的方向走,哪吒瞧着他的背影,破天荒的问道:“父亲要去库房?”
“嗯,你有事?”
“没什么,只是好奇,父亲往日里都是不来这种地方的。”
“要给朝歌的费仲,尤浑两位大人备礼物,下人来置办我不放心。”
这两人的名字哪吒最近常从范先生口中听到,费仲尤浑乃是纣王宠臣,二人把持朝政,擅权作威,各诸侯不少都以礼相送,期望结交。
正所谓: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
只是哪吒没想到,陈塘关距离朝歌足有三千里地,偏远至此,还要舟车劳顿的给这二人送礼。
他问道:“在父亲看来,这两位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人?”李靖冷哼一声,“两个麻烦,有传闻讲,先前冀州侯苏护反商,就是因为没给这二人送礼,遭了暗中算计,到了最后,不得不把妲己献给纣王。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可不能走冀州侯的老路。”
李靖嘟囔着进了库房,这一去,家中宝贝不知又要少上多少,哪吒懒得管,对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成汤疏注》。
又三日后的一天早上,哪吒跟范先生讲:“回禀先生,《成汤疏注》哪吒已经烂熟于心。”
听了这话,范先生一挑眉,说道:“既然如此,就默写来看。”
这几日哪吒挑灯夜读,十分辛苦,却也终于能够将这全文近五千字的成汤疏注默写出来。
范先生看后,点头道:“我原以为你学完这《成汤疏注》需要三个月,看你聪慧,后又以为只用两个月,没想到你只用了十天,看来确实是下了功夫。”
哪吒笑道:“全仰仗先生教得好。”
“不用妄自菲薄,下了苦功就是下了苦功,太过谦虚,便会有傻子把你真当做傻子。”
“听先生教。”
范先生看哪吒坐立难安,知道他的心思在想什么,笑道:“我之前答应你的话自然作数,不必忍着,想问什么话便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