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有才也聚拢在旁,他长期追随沈放,自然知道沈放的意图。
“背嵬士,竖旗,集合!”伍有才声若洪钟。
背嵬士听令,甲叶铿锵,步履齐整,很快列队完毕。
傅彪,赵士俊也收拢新军列队完毕。
“伍军使、傅教头,清点人数,汇报战损。”
伍有才大声应道:“禀置制使,背嵬士参战四百人,归队三百二十八人,阵亡七十二人,伤兵一百零五人。”
傅彪接着汇报:“新军一千人参战,阵亡三百五十一人,伤兵……过半!”
沈放一脸寒霜,点点头,问傅彪:“林良肱将军有没回信?”
傅彪:“暂时没有。”
沈放抬眼四望,发现沈宋也在人群中翘首以盼,他招招手,把沈宋叫了过来,问:“沈宋,土门关、虎头寨的金军有没什么消息?”
沈宋见沈放当着三军的面询问,显得极为激动,大声应道:“禀置制使,踏白军副军使王海守住了冶河,李乃雄将军在冶河防守,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沈宋摸了摸头,显然对自己蹩脚的汇报不太满意,这可是他哥沈放第一次让他在大军面前汇报。
沈放检视了军队仪容,当着真定城军民,还有逃难百姓的面下达了撤退命令,原路返回小作口。
沈放刚一下达军令,李邈和刘翊马上急了。
这周围都是金军,土门关估计还有几万名金军,就这么将他们丢在真定,要是金军回马一枪,他们哪里有能力抵抗?
“沈置制使,你就这么走了?真定府两万军民没了主心骨,金军再来围城,怕顶不住啊?”李邈急的都忘了官腔官调了。
刘翊也着急道:“是啊,有了你旋风将军的名头在,城内禁军才有勇气抵抗金军啊。”
沈放悄悄将两位文武守官拉至一旁,嘿嘿笑道:“不利于士气,不利于团结的话,别当众说。”
“你不也这么说嘛?”刘翊反怼。
“嗯,我这么说自有它的道理,有流民对我不信任。但你这么说,那叫一个泄气。”
刘翊一愣,他压根就听不明白。
“这样吧,”沈放继续拿捏,“西军主力部队必须要回防,井陉这个大后方失陷了,真定它也是座死城。我留在这里,等林良肱将军回来,命他协助你守城。”
李邈:“林良肱?可是那顺州守将,武义郎林将军?”
沈放点点头:“他是啥官阶我不懂,但他现在听我命令行事。”
“本官是知道此人的,有勇有谋,善于治军,还被陛下亲自嘉奖过呢。”
沈放想起第一次见林良肱时他穿的官袍,更是下了决心将林良肱留在真定。
按理说,现在李邈,刘翊都归自己管辖,但是和林良肱相比,此二人是大宋朝廷委任的地方守官,始终隔了层纱。
背嵬士和新军缓缓开拔,引发阵阵骚动。
之前那些百姓,特别是逃难过来的北方百姓还对西军有所怀疑,见识到了西军整齐划一的军容风纪后,慢慢信服了沈放的话。
别的不说,河北一带真没见过如此军威的大宋军队。
所谓听其言,观其行也。
现在这些军队走了,真定城周围都是金军,百姓们仿佛顷刻之间丢了魂一般。
转运司判官曹仓不顾是否得体,焦急的跑了过来,道声打扰道:“旋风将军,你看,你看,这不是办法呀!”
沈放扫了他一眼:“曹判官,什么不是办法?他们不是不信任我沈放么?”
“哎呀,咱真定本府人自然见识过你的军威,稍后属下就安排人分批转移。只是现在真定城内流民居多,万一他们闹起来……”
“闹?他们凭什么闹,我沈放还在真定城,城内还有一万多守军呢。”
曹仓愣道:“将军你不走?”
“不走,我是河北西路置制使,河北第一大城怎么会轻易弃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