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滚滚浓烟远望,江对面宋营前的战斗形势已扭转。
金骑兵退出了战斗,收缩集结转为防御。
可李乃雄的禁军被金兵杀伤太严重,也在收集兵力,退回营地。
“这些老爷指望不上了!”
沈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句,领着数名厢兵从过火的山坡下了山。
山下乏驴岭砦已被大火烧成了空架子,厢兵正在四处追逐残余金兵。
见沈放下山,赵大虎跑了过来,哈哈大笑:“头儿,狗鞑子也有今天,还是你的妙招管用!”
“有没找到陈氏兄弟?”
赵大虎抬眼四望:“太乱了,不知人跑哪儿去了。”
那颗铁弹威力太大,沈放担心陈氏兄弟能否逃脱,他们是宝贝人才,要是死了损失可大了。
这时,远处山坡奔来一群人,为首的范二手里拎着一个同样硕壮的金兵,到了面前往地下一掷。
“头儿,抓到一个活的。这厮真的厉害,折了五个弟兄才拿下他。”
地上被捆绑的壮汉翻了个身,口中咧咧大骂:“南蛮,休想羞辱爷爷,有种就杀了我!”
“剪刀?”地上的金人和沈放眼神对上,满脸不可置信。
“斛虎沙大王,我们又见面了。”沈放轻笑。
斛虎沙挣扎着爬起,眼神渐渐露出了凶光。眼前这个春风拂面的宋人,毁了自己一千精骑,如果眼神能杀人,已杀此人一千遍。
“哈哈哈!你就是沈放吧?今日落在你手里,爷爷认栽了。”
沈放夺了范二手里的短刀,走到斛虎沙面前。
斛虎沙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马上又昂起了头。
谁知沈放竟然割了绑缚斛虎沙的麻绳。
赵大虎急忙上前阻止:“头儿,你伤势未好,小心这厮耍手段。”
沈放伸手挡下赵大虎,淡定道:“无妨。”
斛虎沙亦是诧异的望着沈放。
沈放将短刀递给斛虎沙:“斛虎沙大王,我沈放敬你是条汉子。你我各为其主,战场上被擒并不丢人,你自己了结吧!”
斛虎沙愣住了。
“斛虎沙大王,我本不该杀俘虏,但你犯了死忌。你当着我的面奸淫汉人女子,还把我最为得力弟兄的腿打断。就这两桩,你今天必须死!”
斛虎沙脸色瞬变,突然哈哈大笑道:“爷爷被抓,本就不指望还有命在。死在爷爷手里汉人不下两双,伏在爷爷胯下的女人更是数不过来。”
范二听了大怒:“头儿,这厮太嚣张,老子要寸剐了他,替三报仇!”
沈放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既然斛虎沙大王不想痛快,范二,你先打断他两条腿,替他把杨三多的账还了先。然后押他过河,让他亲眼看我怎么收拾达不也!”
范二早就等着这句话了,醋钵般的大拳一拳轰向斛虎沙,冷不防将斛虎沙击倒。
还没等斛虎沙反应过来,范二抬脚猛踩,竟生生将斛虎沙的双腿踩断。
斛虎沙杀猪般嚎叫起来,沈放却再也没看他一眼,吩咐道:“赵队将,派人去水寨寻船,马上渡河!”
……
陈龙陈虎兄弟俩命硬,在金兵登船灭火时潜水至河岸,刚刚冒出脑袋便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水面上卷起一层水气,迎面冲来,霎时而至,竟逼得他俩喘不过气。
沈放反复交代他俩在爆炸前一定要远离小船,一定要浮出水面,看来颇有道理。
两兄弟爬上岸时,乏驴岭主峰两军已开打,整个山坡熊熊燃烧。
“二郎,莫看了,咱们还有任务在身。”
陈龙提醒弟弟,两人沿着河岸向禁军水寨赶去。
沈放正要派人寻陈氏兄弟时,陈龙陈虎已邀来十余条舢板船前来助阵。
金兵见船来,集中在河对岸逡巡戒备,不时射出冷箭。
“头儿,金兵已有防备,咱们强突伤亡会很大。”许茂功担忧道。
沈放也是皱眉,金骑兵行动迅速,整个河岸皆能控制,想抢滩登陆难度不小。
他扭头回望,见有士卒腹中饥饿,正从怀中取出煎饼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