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翻着册子,想着那些还没有来小镇的年轻天骄们。
“沈眉同,水经第一,天命所钟,云梦天女。”
李桃叹了口气,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惆怅,李桃突然想饮酒了。
“笃,笃,笃。”这是刘老先生敲门的声音,老人敲门的声音总是坚实有力,让人不觉想到石碑上一笔一划刻下的金文。
李桃知道,那是老先生在告知院中主人有客将至,两老人生活的一言一行都依着“礼”一字,一如老人身上那身永远崭新的儒袍。
李桃起身开门,见刘老先生着一身常服,神色有些疲倦,手里提着上次两人未饮完的酒。
刘老先生进门,环顾四周,瞥了一眼院中的秋千,老先生拾起地上断裂的树枝,将断枝归拢到角落。
李桃有些慌乱的烧水沏茶,他和隔壁的少女都不喜欢喝茶,故都需临时来寻。
李桃找了徐千岁上次来拜访带的一包武陵毛尖,李桃猜那不会很便宜,少女每次来提的都是些贵重礼物。
“起风了,最近镇上的风比较大,你要记得收衣服。”老先生望着远方,轻声道
李桃点头应许,盯着在壶中翻滚的茶叶,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来日天欲风,可饮一杯无?”刘老先生笑道
不待少年出声,刘老先生坐在石凳上,给自己和少年斟了两杯酒。
刘老先生举杯一饮而尽,突然道:
“今日你在学堂时,我带李慎独去看了会你,我说你是我的学生。”
李桃神色惊讶,两人虽有师徒之实,老人却从未谈起师徒之名,李桃心中有顾忌,刘老先生心中亦有。
很多时候师徒之名都比师徒之实更重要。
李桃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座青山,想到那柄在观中挂了十四年的旧事。
“刘师,不必如此的。”李桃神色复杂
闻言,刘老先生面露不喜,随之又大笑道:
“谁说人间观的弟子不能是我刘长风的学生了。”
李桃失笑,少年却是还未见过刘老先生说笑的样子。
两人就着月色下酒,闲谈着史记旧事,天下江湖,饮尽一壶酒。
李桃送刘师出门,回至院中,想了想,又折了节树枝。
小院内生起一阵剑光,无风吹来,却有阵阵树叶摇落。
少年的剑又快了不少。
刘老先生徐行归家,他本不欲多管世事,只是想到半年来和少年相处的点点滴滴。
本已就寝的老人却是不由出门来寻李桃。
李千秋不在了,但少年身后还有个刘长风。
“唉,也不知这把老骨头还撑不撑的住。”老先生语气怅然,眸中却满带杀意。
李桃隔壁院中
李慎独仔细锁好房门,摸了摸少女的头,这几步路沈鲤都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李慎独唤她,她也不应。
若是之前,少女早就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几月来的所见所闻了。
“女大不中留啊。”年轻书生心中叹息
“刘长风说那少年是他的学生,他现在有资格入局。”李慎独突然认真道:
沈鲤依然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