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没给他多少时间缓缓,看着他一点一点歪了身子,越偏越远,眼神暗了暗,手下偏了几寸。
“啊!”周昫突然间扬了声。
陆浔猛的停住了手。
周昫这一声嚎得真切,不像之前那般只是装模作样,可陆浔自己下的手自己心里有数,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
周昫正忍疼忍得辛苦,突然察觉腰上一重,浑身立刻绷紧,惊恐地扭过身去抓陆浔的手:“师父!”
“你受伤了。”陆浔口中问着,却是肯定的语气居多。
周昫愣了一下,他以为陆浔是气他乱动要伸手压他来着,没想到居然是问这个。
他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时脑子已经来不及编其他借口,让陆浔一瞪,立马心虚地瞟开了眼神。
“起来,我看看。”陆浔松了手。
周昫却心虚地躲着他:“没事师父,不用看……”
他前不久才在山寨里经历过一场大战,怎么可能毫发无损,腿侧就让镇衙的人拉了一刀。
这要让陆浔看到了他可解释不清啊,说他不小心摔倒把茶碗坐碎了被割到的?
陆浔等了一会儿,见周昫心虚地缩着眼神不像是乖乖给看的样子,干脆直接动了手。
“哎!哎哎哎!师父!”周昫被突然欺身而上的陆浔吓了一跳,过了几招之后居然让他制服了,直接被反扭了胳膊按在床板上。
我师父这么厉害的吗!看不出来啊!
周昫还有心感叹,挣了几下没挣开,干脆把头埋进被子堆里装死。
腿侧赫然一道刀口伤,因为开始结痂看上去有些狰狞,好在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皮,没有伤到内里。
方才的印子还在,与刀口交叉的位置痂皮脱落,泛出几丝鲜红来。
陆浔有些自责,随即又生出两分恼怒,两相矛盾之下说出来的话倒是埋怨居多:“有伤怎么不说?”
周昫的声音埋在棉花里,听上去瓮瓮的:“没事师父,又不是什么大伤。”
不是什么大伤你方才都疼得够呛,这要是大伤那还得了?
陆浔有些后怕,又气他没心没肺地逞强,抬手盖了几下,在脑子里默念了十几遍不要和伤患计较,这才稍稍控住了怒火。
周昫还在默默挣扎,让陆浔敲了一记:“别动,床都让你揪得乱七八糟了。”
周昫心想这能怪我?
“好好待着,我去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