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落下。

恍如醍醐灌顶，杨裕的脑海里莫名多出一门术法——缚鬼咒。

脑袋里如走马灯一样闪过一个个咒文，如萤虫般出现，电光火石间，杨裕好似浸淫此术多年，一朝顿悟。

顷刻他已对缚鬼咒熟稔于心，咒术催发只在一念之间。

这缚鬼咒也如其名那般：一旦催发，五十年道行之下的任何鬼物，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最为杨裕心喜之处在于，缚鬼咒只需要以凡人精血便可催发，简单无比。

“好霸道的术法，有了它，哪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也可以轻易拿捏五十年道行之下的鬼物。”

“这就是开挂的力量吗，恐怖如斯！”

杨裕啧啧称奇，心中大定。

他看向聂小倩的目光里，没有了恐惧，反而多了一丝莫名的玩味。

女鬼压根不知道，不知不觉间，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已然发生转换。

此时此刻，聂小倩已经扒开杨裕胸前衣裳，将尖锥刺在了他的肌肤上。

登时便有一点血星出现。

间不容发，杨裕毫不犹豫的咬破舌尖，口腔里登时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

杨裕一声轻喝，恍如平地惊雷。

“定！”

舌尖精血登时无火自燃，熊熊燃烧，熠熠红芒在口中大绽，又转瞬即逝。

蓦然间，聂小倩身体四周的虚空幽冥里，无数道纤细如发的黑色丝线凭空出现。

那数不尽的黑色丝线自幽冥出现后，一根根巨蟒扑食，飞也似的缠上聂小倩的身体各处。

须臾已将聂小倩缠了个结结实实。

聂小倩眼里看不到这些从幽冥里延伸出来的黑色丝线。

但在杨裕话音落下的瞬间，聂小倩陡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降临己身，好似给她套上层层枷锁。

最令聂小倩感到恐惧之处在于，无形枷锁不仅禁锢了她的身体，连她的道行也被压制，难以再催发丝毫。

“你对我做了什么？”聂小倩心神大乱，鬼面浮现骇然不安之色。

直接无视聂小倩的质问，杨裕眼角的余光瞥见染血的尖锥不再寸进，终于是长出一口气。

只差一点，他真要与宁采臣共赴黄泉了。

抿住舌尖防止继续流血，杨裕心中颇为唏嘘。

这缚鬼咒霸道归霸道，但自己眼下可不敢多用，以他对缚鬼咒的了解，仅剩一年的寿元，经不起几次精血燃烧。

烧啊烧的，多烧几次就该烧自己的骨灰了。

感慨之余，杨裕的目光扫向聂小倩。

【已检测到一个十八年道行的女鬼】

【当前可献祭一个十八年道行的女鬼】

【是否开启献祭】

看到这更新的文字，杨裕双眼立刻明亮起来。

“如此可就有意思了，眼下系统居然将女鬼认定为我拥有之物。献祭一介凡人四十来年的寿元，就得到了缚鬼咒。”

“若将拥有十八年道行的鬼物给献祭了，我又会得到什么奖励回馈？”

杨裕不免咂嘴称奇，看向聂小倩的目光也变得友善亲切了。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

杨裕以缚鬼咒束缚聂小倩以后，聂小倩施加在他身上的禁锢却没有消失。

换言之，杨裕现在依旧是身不能动。

若现在就将聂小倩献祭了……

那么杨裕身上的禁锢是会随着聂小倩的消失而消失。

还是说会一直存在？

“……”

破旧的厢房里，一时寂然无声，唯有烛火的“嘶嘶”爆鸣声偶尔响起。

一人一鬼四目相对。

大眼瞪小眼。

诡异的气氛里莫名透着几分尴尬。

还是杨裕率先打破了尴尬。

“聂小倩，你我这么僵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面对杨裕突然的提议，聂小倩满脸警惕。

她现在已认定杨裕绝非一介凡人书生，而是不知何时已经被某个妖魔鸠占鹊巢了去。

杨裕开口道：“你把我身上禁锢解开，我也将你身上束缚解开，之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聂小倩面露思索之色，似在认真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