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看向窗外,整个小区因为居住的人不多,整个氛围都是宁静惬意的。
看到远处被用围栏挡住的槐花树,她冷笑了一声“没想到这棵树还留着呢,我以为这里被再次开发之后,早就变成木材了。”
记忆中尘封的记忆又一次松动,从缝隙中渗透出一缕回忆。就足以将整个人拉进那片沉溺的海里,被冰冷的海水麻痹住身体与心脏。
“你那个时候在小树林里的长椅上躲着放学钟时,椅子后面就是这棵树。”
谢君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他的个子很高,整个人的身影将李年昕整个人都包围住。
他微微抬着头紧贴着李年昕的后背,刚好将下巴支在她的头顶。
李年昕发丝传来的标志性薄荷味,冰冰凉凉的,带着舒爽的清凉感,他忍不住多闻了几下。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李年昕立刻意会了树是他保下的。感受到他身后传来的的心脏跳动的颤感,李年昕并没有推开这份感觉。
“无聊的兴趣,你保住它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呢?”
“只是觉得,那个时候对你的好奇很多场合都和这棵树有着关联。但是却又不能将它随意转移别处,只能隔开当做绿化圈的装饰了。”
谢君安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腰身,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一直都有在努力吃东西,却还是越来越瘦。
那道站在案发现场冷漠疏离的娇小身影,一直刻画在他心上。
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改变吗?那些莫名其妙升起的奇异感。
如当初站在陌生的殡仪馆面前,冷漠的注视着成千上万看不见的路人,却找不到自己母亲的挣扎与决绝。
他不知道李年昕是否已经调查出他曾经的那段成长时光,但是他想要告诉她,让她明白自己的蹉跎岁月造就的遗憾。
此刻是想要全盘托出的乞求,希望她能够原谅自己对那份奇异感的坐视不理,和重逢后依然只顾着对这份感觉斟酌估价。
“年年,不管你相不相信,但对你的那种特别的在意,在你刚出现在我眼前时就有了;但是没想到全都被我自己搞砸,把这份可以提前八年明确的心意至今才确定下来。”
谢君安温情脉脉的注视着回过头来的李年昕,李年昕冷漠的看着他这副模样。
突然伸出手覆盖在他额头上,嘀咕道“没有发热啊?难道是昨天我开着车窗睡觉,自己戴着帽子,他没有戴,把脑子吹傻了吗?”
他抓住那只还在‘望闻问切’的纤细手腕,郑重其事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在上学前我或许还带着犹豫和待定。”
停顿了一下,他的语气愈发坚定“但是你回来后这种待定感变成了更深的摸不透,直到傅堇臣出现的这段时间,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早已深陷深渊中挣扎的蛛网。”
李年昕看着他头一次如此深情专注的对自己打直球,她的内心仍然不为所动。
“你说你想明白了你对我是真真切切存在感情,但是我为何会相信一个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会真的把真心交托给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呢?”
李年昕冷静漠然的眼眸渐渐染上了冰霜,她的语气愈发阴冷“小说里帅气多金的男主会爱上善良坚强的女主,但现实是他们从来都是不同频的世界。“
谢君安静静地听着李年昕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迫切想要证明,自己对她的感情并非仅仅出于一时的兴趣或冲动,而是一种经过八年打磨后产生的深深眷恋和执着。
然而,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和现实的阻碍,李年昕在这点是无比清醒的,这也是她为何在学生时代就保持距离的原因。
他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奈,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
“年年,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很多困难和障碍,但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我愿意为了你努力改变,去适应同频。请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谢君安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和真诚,溺水的人拖着最后一口气祈求着被拽上岸。
李年昕看着谢君安,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矛盾。
她太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她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害怕失去自我,自己内心的缺乏使她在谢君安这里完全生根发芽,到了离开那天她却无法亲手斩断自己的根。
“某一方面我相信我们是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的同类。但将来时间会逐渐磨灭你的坚定。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突然相信情比金坚这个愚蠢的道理。”李年昕的语气坚定而决绝,她不愿意轻易妥协。
谢君安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诚意和决心。”
李年昕静静地看着谢君安,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那个从小没有足以支撑完善自己亲情和友情她,从小渴望得到真正的爱情去获取缺乏的弥补,但她不敢去赌这种虚渺的人性。
在这一刻,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只能继续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