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拥抱着李年昕那纤细的身躯,然后缓缓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
直到感觉到有冰冷的水滴落在自己的裤子上时,谢君安才惊觉李年昕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年昕,年年......"
他凝视着眼前的人,只见那张冰冷而戏谑的面具终于开始破裂。
寒冷的风灌入其中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但却留下了一道道泛红的泪痕。
原本冷漠而平静的眼神此刻充满了慌张和沉重,仿佛那些深藏已久的伤痛再次被撕裂开来。
"那么,现在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呢?"李年昕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质问他们两个人,同时也像是在质问自己。
谢君安环抱住她腰间的手更加用力,将她的头轻轻压向自己的胸口,并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年昕,你现在是李年昕。年年的过去,只属于李年年。"他低声安慰道,就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狗,试图让它安静下来。
李年昕静静地依靠在他心口,他的身上是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味道,带给自己莫名的安心感。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年昕推开他的怀抱“不是说,要远离我一段时间,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谢君安像是被问到了什么秘密,神色有些尴尬慌张“我,我担心你又会出什么事。就一直没敢走远,在楼下的车里待着,想等到你睡着了再上去看你一眼。”
听到他的回答李年昕冷笑一声“谢大公子,你从我进浴室就一直注意楼下,早就看到傅堇臣的车了吧。所以才不敢走远,看见我下楼立马一直跟着。不过你躲加油站那段演技太烂了吧,傻子一样。”
李年昕故作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抓过随身的包包,掏出一支烟点燃发出微亮的光点,倒映在她深邃的眼眸里。
“你,你怎么知道?”谢君安像是被人偷窥到了自己的小心思,一下子更慌张了。
李年昕从容的吐出一个烟圈后,一字一板的说道:“因为那辆车是我给他选的。“
她吐了一口烟雾,继续补充“原本是给我的,只是我直接下飞机跑你这里住了用不上,傅堇臣拿去当自己的坐骑了。”
“那你为什么选择回来之后直接找我,还是在那种地方。”谢君安终于提出来自己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
李年昕继续抽着烟,烟雾缭绕在她眼前,像是为她蒙上了一层面纱,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她侧着头看向谢君安“你不好奇傅堇臣要带我去哪吗?那里是我为来到这里的自由付出的代价,是我在他身边的作用。”
“什么意思?”
“呵,你不是想看Jenny的身份代表着什么,又是我付出什么代价换来的?”李年昕的脸上再次换上戏谑的表情。
她把还剩半截的烟揉进手心里捏灭,丝毫不在意被火星灼伤到。随手将熄灭的烟头扔进旁边的烟灰缸里,看着留在手心里的黑灰点。
“就如你在会所所见到的那样,我替他所做的事就是成为鱼饵,替他去钓鱼。”最后几个字她故意用轻佻的语气吐出,多了几分讥讽的调情语调。
谢君安的眉头紧蹙盯着眼前像是在将自己完全全盘托出,却又死抓着最后一丝傲气的李年昕。
他并不纠结于李年昕的过往,他只是气自己失去的八年里,竟然如此懦弱,不敢面对被周围强迫的现实,只能将自己完全扔在堕落的泥潭里,任由自己发烂、腐朽,以此来惩罚自己。
他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将自己为何堕落的过往讲给李年昕听,但当听到她的自述时,他却突然觉得自己那点所谓的痛苦和矫情,简直无法与她相比。
“所以那天,你是故意出现在会所的吗?因为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声在外’。”他像是做好思想斗争后,终于放弃挣扎,自嘲着说出最后半句话。
李年昕缓缓垂下眼眸,前额的碎发盖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心思,也让她无法看清前方的路。
“是,我知道你过去的腐烂,无能的幼稚,用发烂来获取片刻的欢愉。”
她幽幽地说着,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她的左手不自觉地撕裂开右手拇指的倒刺,鲜红的血珠渐渐涌出,滴落在她的红裙上,瞬间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