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沐从几人的话中听出个大概来,却依旧装作没听懂似的,不解地问:“二弟妹这是怎么了?动这么大气。”
“祖母您方才说的……什么要经过我的同意啊?”
傅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面目间尽显憔悴,“家门不幸啊……都怪这个孽障!”拄着拐指了指傅璟修,“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之前未成婚就敢先养外室!如今成了婚也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你是觉得国公府的脸面够大,一辈子都被你败不光是吗?!”
傅老夫人说到气急处,拿拐杖狠狠击地,发出沉闷的“咚咚”两声。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傅璟修却不以为意,挺直脊背,非要和傅老夫人对着干,“祖母此言差矣!”
“我傅氏人丁单薄,我也不过是为了家族开枝散叶之大计所着想,才与音儿欢好。”
“如今她也已有了身孕,是傅家名正言顺的小世子,更是祖母你的亲曾孙啊!”
“就请祖母同意让我纳了她吧!”
说到此处,傅老夫人神情复杂。
傅璟修虽说干了这档子事儿,可那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总不该遭受牵连。
好歹也是傅家的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终归不好流落在外,落人口舌。
不过傅渊刚去世不到一个月,又怎好再为府上添喜?
思来想去,这件事最妥善的处理方法,便是让身为亡夫遗孀的“柳云晚”亲自上阵解决。
不管同不同意都情有可原。
傅璟修已经将话说到了明面上,蒋沐沐也不好再装聋作哑,故作惊讶,“什么?!竟有这等事!”
“二弟当真执意要纳外室进府?”
“自然是真的。”傅璟修斩钉截铁,搂住清癯的宋献音,两人郎情妾意。
此情此景,蒋明珠看得正眼红,抬手便将宋献音从傅璟修身上扒了下来。
两人推推嚷嚷,薅头发、扯衣裳、挖人咬人……使尽了无数手段。
傅璟修插不进两个女人撒泼的胡闹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献音节节退败,又被蒋明珠欺负哭了。
蒋明珠不甘示弱,扇了她一巴掌,怒目而视,“杀千刀的狐媚子,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巧宗儿!”
“自认攀上了世子爷,就高人一等,山鸡也能变凤凰了?!”
“我告诉你!有我蒋明珠在的一天,你就休想进府!”
见心尖上的人受了迫害,傅璟修往前挪了几步,一巴掌扇了回去。
“放肆!你堂堂一个二少夫人,在这里插科打诨,成何体统!”
“体统?!”蒋明珠不可置信地捂着脸,呵呵冷笑,“你要是知道体统两字怎么写,就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来了!”
“要不是昨夜正巧被我发现,你还要瞒我多久?!”
“该不会是想孩子生下来后,以继子之名养在我膝下,再联合这个小娼妇夺了我的正妻之位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傅璟修恼羞成怒,竭力反驳,“你一个妇道人家,大晚上私自出府还有理了?!”
“我那是收到彩云送来的消息,说府里有贼人出没,原想去看一眼,谁曾想这个‘贼’居然是我偷嘴的夫君!”
蒋明珠掷地有声,满眼只有他俩,气得双颊绯红,浑身颤抖,久久不能平息。
现下所有人都知道彩云是蒋沐沐院里的人,全都顺着蒋明珠的话看去,似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氛围逐渐削薄,傅老夫人混迹后宅多年,见过不少手腕,只希望她的好孙媳能够独善其身。
刻意模糊了这个话题,“你们再闹下去也无用。”
“总之,宋献音能不能进府,全看你们谁能说动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