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凌霄一跃飞上房顶,站在傅渊身边顺着他目光看去,视线尽头,是刚过门的新妇柳氏,以及三世子傅廷安。
两人不知在闲聊些什么,彼此间似乎很是亲昵,凌霄痴痴笑了两声,“没成想大少夫人和三世子的关系还挺好!”
“听说大少夫人为了嫁给主子你,不惜撞柱殉情呢!府上人都说她是个贞洁烈女,对你情根深种,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妻!”
“待咱们的大事落定,主子不如将错就错与她一起搭伙过……”
凌霄话还没说完,忽然感到旁侧寒意森森,立即住了嘴。
冲面色铁青的傅渊打哈哈:“这夜里的风吹得人有些头晕,都开始说胡话了哈哈哈哈……”
“少在这贫嘴。”傅渊声音冷清,收回自带威压的眼神,神色间看不出喜怒,“找我何事?快说。”
经傅渊这么一提醒,凌霄总算是想起了来此的正事,一改轻佻的习性,郑重其事地说:
“先前围攻咱们的那群北渠人中已有人招供,说是他们那边的一位贵族男子,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埋伏在月天涧的山口伺机行凶,不惜一切代价要取主子你的性命。”
“而他们所得的那笔钱上,每块金锭都印着咱们皇朝的官印。”
傅渊静静听完,不以为意,“意料之中。”
当时那群人来势汹汹,与之交手时不仅招招都奔着命门攻去,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甚在意,活像是群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若不是他素来小心谨慎,凡事都喜欢留下后手,等来了分批行动的援军,只怕会是九死一生。
至于有谁想要他的性命?
呵呵,那可就太多了。
且不说因为两国开战被他杀了无数族人的北渠,光是朝中见他如日中天心怀妒忌的,也是数不胜数。
更有因着前尘往事寻仇觅恨的,又或是触动了谁家利益往来,借机痛下杀手也未可知。
思及此,傅渊眉眼间透出一股清明,抛问道:“你觉得是谁?”
凌霄不假思索,“定是与主子奉命所查之事的主使有关。”
傅渊一言不发,意味深长地看着灵堂里女子的背影,旋即又将目光放得长远,飘向了那侧的西院。
*
一连又过了几天,到了下葬的日子。
遵从“夫妻不送葬”的传统,蒋沐沐并未随送葬队伍去往墓地。
偌大的定国公府,此刻只剩下几个收拾残局的丫鬟婆子。
蒋沐沐在前院巡视过几圈,给下人们提点了几句细心稳妥的话,一路走去后院。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打击声盘桓耳侧,蒋沐沐追着声音寻去,在后院的一块空地上看见一名丫鬟正在受刑。
她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单薄的身子承受着重重打击,却紧咬住嘴唇一声不吭。
蒋明珠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身旁跟了几个丫鬟为她遮阳扇风,端茶倒水,很有派头。
“胆子不是挺大吗?有本事就再把方才的话说一遍!”
蒋明珠两只眼睛鼓得溜圆,刚说完这句话,正巧看见蒋沐沐信步而来。
掩去神情中的狠厉,扯了扯嘴角,“什么风把大嫂吹到这儿来了?”
“妹妹正管束下人呢,是要见血的,大嫂还是别看为好~万一受到惊吓,夜里一个人如何入睡呀?”
“啊……”蒋明珠抬手捂嘴,故作惊讶,“对不起大嫂,我竟忘了大哥已故的事,口不择言,让你伤心了。”
蒋沐沐:“……”
嗯,还是熟悉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