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虚张声势的哄骗加恐吓,终于从周娘子嘴里得知:五老爷最近有些力不从心,但却抱怨是周娘子让他没了兴致。听他意思,在别人那里是可以的。
再寻到五老爷的外室,得到同样的话。
至于那位夜晚来的神秘女子,愣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俞明祉甚至想到那个狗洞,但一个女子钻爬沟钻洞进来和一个男人幽会,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赶上五老爷办丧事,府里来来往往的人众多,下人们也被调遣到各处,一时竟没有新的进展。
——
俞明祉住进租用的宅子里,位于城南的三元坊,两进的院子,三间面阔,还有两间耳房。
离乔书华的官邸大概三条街的距离,属于闹中取静的地方。
乔书华尤觉得远,抱怨大高不会找地方,自己在官邸不过住了两三天,应付了同僚的接风宴后,时不时的也宿在三元坊。
这几日乔书华也想把全部心思花在卷宗上,奈何刚到司理院,破事一大堆都要接手,愣是抽不出空来。
手下虽有七个人,他暂时不了解,又不敢轻易交给别人。便利用职权把卷宗悄悄的拿出了官署,带给了俞明祉。
瞅着厚厚的卷宗,若不是看他一身疲态,哈气连天,俞明祉真想暴打他一顿。
乔书华一脸讨好:“就当消磨时光,你老人家多费些心。我光应付司理院的事儿就一个头两个大。”
俞明祉觉得他有些夸张:“小小一个司理院,还有你平原侯八爷应付不来的?”
乔书华一本正经:“光是那些律法的条条框框就让我难以招架,明明都读的滚瓜烂熟、记得烂熟于心。可是一放到实际案件上就无从下手。”
“那是案件见得少了,慢慢会好的。”
“要说案件更是出乎我所料,这都是些什么案件啊,明明自家的狗咬伤了人,却状告人家打死了他的狗,更离谱的还有好多。”乔书华叹口气,“真正作奸犯科的倒也不多。”
从前他听俞老九可不是这样说的,有些犯案的人,心思缜密到常人无法想象,作案方式也千奇百怪。
俞明祉笑道:“如今太平盛世,日常生活不都是这样,哪有那么多作奸犯科。何况凤鸣一个小小州府,”
又指着卷宗道:“你摊上这么几宗凶杀案还小嘛?搞得全城都戒严,大家人心惶惶。”
乔书华承认:“我是忙晕头了,不知哪头大了。老九,你说他还会出来吗?”
他指的是他们要调查的凶杀案的凶手。
俞明祉目光没有从卷宗上挪开,“那要看他杀人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没有要杀的人。”
“那就看吧。”乔书华打起精神。
二人打开卷宗,开始仔细查看。
被害人无一不是十四年前在凤鸣府衙做过官吏,他们中一人曾任凤鸣知州,一人是押司,一人是司理院书吏,一人是司户参军,剩下就是牢狱里的胥吏。
其中知州已经告老还乡,押司和司户调离凤鸣,司理院文书升为虞候,各小吏均还在凤鸣。
既然有牢狱里头的胥吏,俞明祉便把重点放在大型案件上,比如犯罪人被判关押多日、被判死刑或犯罪人在狱中死亡。
已是凌晨丑时末,二人挑挑拣拣选出大小十七个。
这十七个案件中,看上去都没疑点。
十七个案件,时间已经过了十四年。
连俞明祉都有些叹气,十四年前先帝病重,朝政懈怠,地方官员也无从约束,“作奸犯科”的就多了。
但其中有多少错件冤案,有多少营私舞弊,都要一个个调查,还要调查他们的家人还在不在,是否具备报复性作案的能力和条件。
庞大而又艰巨的调查任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