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能付出的,除了父亲留下的钱财,当真没有什么了。
她用梳子,慢慢梳着自己的头发,那就孤注一掷吧。
让一个女子孤注一掷的徐府,昨日府里的老少姑奶奶和姑娘们去了温泉山庄,回来的有些晚,下人们也累的够呛。
所以今儿早上,许多主子下人起身得都比较晚,府里也较平日安静。
可这份安静掩盖不住让人悲痛的消息:西府的五老爷天亮之前过世了!
府里此刻并没有慌乱,保持着世家大族该有的沉稳和气度,一切看起来井井有条。
宿醉的还在酣睡,没有被惊醒;醒来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已经着手准备后事。
尽管他们不愿惊醒府里留宿的亲戚客人,但有心的客人还是从府里人急促奔跑的脚步声,和窃窃私语的表情中觉察到了意外。
五老爷今年不过三十六岁,正值壮年,平日里身体颇为康健,就这么忽然的离世,让人猝不及防。
更让大家不明白的是,昨日还说因笔生意十分重要,必须外出嘛,怎么今儿就死在家中了呢?
这么大的事儿,总有好事的人要打听。
很快,五老爷的死因和去处,就传到俞明祉和乔书华这里来了。
说是五老爷前天夜里忽然中风卧床不起,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谎称生意上有急事必须外出,没跟大伙儿打招呼,连夜走了,其实是在屋里头悄悄治病。
昨儿夜里病症越发的严重,最终不治而亡。
乔书华听后蹙眉不语,盯着永旺那张充满八卦好奇的脸,目光一动不动,总觉得这解释太合情合理,却透着一丝怪异,又说不出哪里的不对劲。
你说他是巧合吧,未免太巧了,他们徐府最近出事的可不少。
而且三十多岁的人中风导致死亡的亦不多见。
你说他不是巧合吧,不多见并不代表没有,世上的事儿他也说不准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有,何况一个正常的死亡。
但,确定是正常死亡吗?
他把目光从永旺脸上转向俞老九。
俞明祉正搓揉他那张还没睡醒的脸:
“凤鸣的天亮的比京城的早,每每还没睡醒天就亮了。”
“老九,此时已经卯时末了。”乔书华提醒他。
俞明祉好似还迷迷瞪瞪的,说话倒是清醒的:
“府上有人去世,你既然觉得蹊跷就赶紧过去,让他们好歹上报州府,让府衙派个仵作过来。
你吵吵我作甚?我既不是知州,亦不是仵作。”
“在府里过世的,他们会让府衙插手吗?还要仵作上门?”乔书华一时没了主张。
“瞧这天气不算太冷,怕没几日就要下葬,你要么搬出你的身份,要么找个府里做主的,赶紧做决定。”见乔书华还是不能决断的样子,俞明祉又点拨他,
“方向都有了,查查是否同他们一样,身患隐疾便有了说服力。一个两个是巧合,三个呢?
你那受伤的瑞表哥、生病的堂舅舅不愿多说就罢了,如今你五舅舅都已经死亡,无法约束身边人的嘴,总能问出个什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