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陈江河觉得是个商机。

要是能借由这位大哥，把拖拉机厂的杂草都卖了，不但省了清运费，还能倒赚一笔。

牛粪这个事儿也可以琢磨，自己大爷就是个沤肥的高手，原来公社搞生物肥料发酵的把式匠。

“大哥，这牛场，谁来送草都收么？”

“那可不中，这都是育肥牛，吃多了露水都窜稀，不抗造。都是跟各队儿定好的，别人来送得一捆一捆检查...”

大哥以为他也要来送草，巨细靡遗的讲了青草料的收购标准。

水稗草，青稞草，地瓜秧，嫩狗尾巴，其余一律不要。

“哦...这么挑啊，那垫料也严格么？”

“垫料没啥讲究，只要没有有毒的东西就行。育肥牛嘴都叼，吃玉米料和豆粕，蒿子扔给它闻都不闻。”

心里有数了，拖拉机厂那一院子，估计也就能出个五六车水稗草，其他的全得是垫脚料。

但显然垫脚料耗费没那么多，一天顶多也就七八车，如果大家都往这送，人家凭什么收自己的呢。

这事儿还得着落在大哥身上，看样子他跟牛场的人关系比较熟络。

“西葫芦我没去过，但你们公社是叫前进吧，我大爷家二姐夫，在你们前进当农机员，叫李宝库。”

熟人社会，俩人想合作，就得找个中间人做背书。

要不谁知道你是谁，会不会中间跑了，或者坑人一把。

这中间人必须双方熟悉，且有一定社会地位。

“李宝库？那我可太认识了，公社的拖拉机都归他管。”不过大哥还是很警醒，多问了一句。

“你二姐叫啥？”

“陈玉霞！牛心公社，下沟村的。”

“那对上了！是他！”

双方这才互通姓名，大哥姓秦，叫秦怀德，是前进公社西葫芦小队儿的生产队长。

这牛场和水库，有他认识的返城知青，俩人关系不错，现在属于互惠互利。

“秦大哥，你想挣点痛快钱儿不？”

“咋滴，你有啥渠道啊，我除了一把子力气，也就会种地！”

“实话跟你说，我跟魏厂长那要了个活儿，帮他清理工厂大院里的荒草。咱研究能不能一起干，一天我给你一块钱，另外卖给牛场当垫脚料，一车我再给你另外加一块。”

大哥一听，这买卖儿行啊。

反正车是公社的，油是小队儿的，自己这不白捡一块钱么。

要是一天能赚两块，比公社书记赚的都多。

“走，我跟你干了！”

俩人开上拖拉机，回到工厂大院，堂哥带着三毛和二宝，已经清了能有一亩多地了。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野地，草没那么茂盛，都装车上，估计也就一车。

陈江海见弟弟带了陌生人进来，还以为中间出了什么岔头。三个人又是一番计较，最终陈江海代表割草队，欢迎秦怀德老哥哥的加入。

不过陈江河来时特意嘱咐了，卖草的事儿不能对外说，只告诉大家是清运到郊区。

众人拾柴火焰高，有了另一个把式匠的加入，割草的工作进展神速。

陈江河这会负责做饭，从隔壁接了水，在工厂里捡了点碎砖头和破木头，开始生火。

第一顿，大家都有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