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秦立冬一脸蛋疼地向商行宇做着汇报,“嗯……月棠小姐睡了,是……又出去玩了一天。”
远在S市的商行宇废了好大力气,才压住了火气,“她都和什么人来往?安全吗?”
秦立冬又好气又好笑,草原上的孩子能有多不安全?但他知道商行宇的脾气,于是一本正经回答,“都是些草原的孩子,很淳朴,你放心。而且,月棠小姐和他们一起多动一动,对身体很好。”
商行宇听了之后憋了很久,才冷冷回了一个“哦”字,他忽然觉得,商月棠压根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或许将来还会越发的不受自己控制。
秦立冬看了看手里的数据,对着电话那头明显在克制情绪的雇主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和商行宇是大学同学,一个学医,一个学金融。毕业之后,他用了几年时间爬上了S市的顶端,也不忘提携自己这个大学同窗,是个骨子里多少顾念情谊的人。
他多少有点了解商行宇的性格,除了他不知道大学期间怎么突然多出了一个九岁的儿子之外,其他的方面,商行宇是个很好摸清脾气习惯的人。
他虽然对故人多加提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变成他的故人——他从不将多余精力投给没有价值的人事物。
在秦立冬看来费解的是,商月棠的确是个特殊的女孩,但是他投在她身上的精力、人力、财力,早已经远远超过一个用来替儿子冲煞的养女该有的用度了。
“月棠小姐一切安全,那些都是没什么心眼的孩子,你不用太担心。我说,商先生,我多一句嘴,你对月棠小姐的关心,有点太……”
不等他说完,商行宇冷冷吩咐了一句,“照顾好她。”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秦立冬摇摇头,商行宇注重所有场面上的礼仪,他这样挂断电话,要么是太不把自己当外人,要么是在逃避。
或许是两者兼得,可是他相信,商行宇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心思。
他看着商月棠的房间,微微摇了摇头,这个女娃娃,不得了,小小年纪,已经是个祸害了。
草原的夜,格外的冷,秦立冬很快就去睡觉了。
商月棠虚掩的房门里,黑色的人影再次闪现,男子替她盖好了被子,随后一言不发守着她安睡。直到清晨时分,他在太阳升起之前,化作一只漂亮而高傲的雀鹰,飞离了窗边。
第二天开始,基本上整个草原的人都围在了商家小宅的门口,阿哞给商月棠送来了一个专门的垫肩,“你的头发这么漂亮,不要被雀鹰抓断了,太可惜了。”
商月棠欣然接过垫肩,开始了每日骑马遛鹰的日常。从那一天起,草原的孩子们对她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态度。些许的拘谨,却又很关切。
但其实更多时候,他们只是对她肩上那只大到有点夸张的雀鹰有这种态度。
说来奇怪,自从有了这只雀鹰陪伴,她的身体再也没有过一点点的不舒服。
每一日,她的梦无比安详,那个低沉而魅惑的歌声和云端的落日再也不曾出现在她梦境里,过了一阵子,她甚至渐渐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那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