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则仿照着书上的开头,调动魔力划出无比黑暗的线条,在空中迅速绘出一座魔法阵。
手掌下按,漆黑的魔法阵追随着他的血液,落入杰夫的额头。
这座魔法阵拥有繁多的功能:清醒、治疗、止血、灵敏、失力、噤声……
它没有名字,因为除了死灵法师几乎没人会用,而且死灵法师也只会在某些特定条件下用它。
书上的死灵法师所使用的工具虽然和现代社会有所出入,但来自布鲁克林黑市的手术包也可以满足全部需求。
放开手,聚集的魔力使得指尖伤口迅速恢复。
一次次调整呼吸,先后抽了三支烟,凯勒终于转身穿上手术服,戴上口罩,拿起手术刀。
看了眼死灵书,找准位置。
低头,刀片切入。
昏睡的杰夫即时醒来。
可即使他用力张大嘴巴,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感受着冰凉的刀锋从胸口划过,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的血肉在切割下朝着两侧掀起,好似忍不住张开的嘴巴。
剧烈的疼痛在“灵敏”加持下变得无比清晰,他的神经不断被刺激着,希望躯体能赶紧做出反应。
然而,“失力”令他无法动弹,“清醒”使他无法晕厥,“噤声”叫他无法出声,“治疗”和“止血”让他无法死亡。
低头一瞥,他看到自己的胸膛被打开,一阵热气缓缓升腾,一层薄膜下的内脏隐约可见。
无可比拟的恐惧来袭,浓烈至极的绝望降临。
杰夫的嘴角开始有口水混着白沫流出。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那个正切开自己的“恶魔”的声音:
“我不以正义来审判你,因为我的行为于法律而言并非正义。”
“我不以道德来审判你,因为我的行为于伦理而言并不道德。”
杰夫说不出说话,也无法做出表情。
他只能用死鱼般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你为什么要杀我?!’
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凯勒微微抬头,露出的双眼因口罩下的笑容而微微眯起。
“其实我一直在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踏出这一步。因为我虽然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但也绝不是一个纯粹的恶人。”
“我很纠结。”
“甚至,我已经做好了舍弃这些东西的准备,毕竟我能选择的路不止一条。”
“但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不会让我在事后感到愧疚的材料出现了。”
“我想,这或许就是埃利奥特曾在日记中提及的:魔法的指引。”
杰夫对他的话不太明白,只是在听到“魔法”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彻底完了。
这人是个疯子!
噢,天呐!他在摸我的肺!
等会儿,他捏我的心脏干什么?
肠子掉地上了。
我的肾呐!
都空了,我还活着?
他在切什么?
看一眼。
哈哈,我猜对了!我就知道是腿!
原来我的骨头长这样,肋骨骨折是前年摔的,左手的钢钉是去年打的,左膝盖看起来有点黑,怪不得以前总是疼。
大脑被触摸的感觉好奇怪,等等,眼睛有点酸……
他在缝什么吗?
哈哈哈,我好害怕!
可是,为什么我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