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晚,他们没有看电影,沈溺很早就休息了,苏过窝在客厅沙发上,没有开灯。
“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吗?”
“我没想过自杀。”
“外套还你。”
“不是害怕,是孤立。”
“像一条鱼,有眼睛和尾巴。”
“多余……吗?那么我也是了。”
“道歉的话必须当面说才有意义。
“而现在,就算时针都停摆,就算生命像尘埃……”
“祝你好运。”
“你知道春丽乌拉拉吗?”
“五味杂陈才是真的。”
“陪我走走吧。”
“对不起。”
“好丑,但是好可爱。”
“生日快乐。”
“你会离开我吗?”
“那你要保证……”
各种散乱的语言出现在苏过耳畔,振聋发聩,可慢慢地,这些声音又一点点消失不见。
她才十八岁,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苏过回到卧室,关好房门,拨通了记忆中的号码。
他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去,他在J市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过去。
“妈,你能联系到沈溺的父亲吗?”
“我在J市。”
“不是突然失踪,我会解释的。”
“沈溺要失聪了。”
挂掉电话,苏过在台灯下翻来覆去的看那些信,看了一整夜,仿佛要把每一笔都印在眼睛里。
“对不起。”
……
沈溺被她父亲带走的那天,既没有哭泣也没有反抗,临上车前,她回头,留下一个苏过看不懂的眼神。
苏过抬了抬手,最终无力地垂下。
再往前一步他就能将这个女孩拉回来,可这一步如隔参商。
那是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
后来苏过也回到Z市复读,但那些曾被他认为是诅咒的偶遇消失了,他再没见过沈溺。
母亲说沈溺随父亲去了外地,至于外地是哪?没有答案。
读书,升学,高考时苏过超常发挥,过了本科线,沈溺的笔记陪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他凑够了大学学费,写作技巧日渐纯熟,他果真是有天分的,沈溺说他缺少好运,他就真的只是缺些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