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这次寿春公主没再笑。
“就是武安侯。”
苏和光闻言点头,她虽不知具体,但看这情形也能猜出一二,约莫就是痴男怨女那点事。
果然,寿春公主缓缓道:“我与他十岁相识,十六岁分离,算来有四年没见了。”
寿春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
那是她第一次出宫。
猝不及防就遇见自己的命运。
她像只出笼的鸟儿,在朱雀大街纵马狂奔,眼看要撞上墙,被一个俊朗少年勒住马,救了她。
“很俗气的故事,对吧?”寿春眼里噙着笑,却隐有泪光。
苏和光沉默。
寿春也不是真的要她回答。
“之后的六年,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后来……
不用问后来。
后来使君有妇,罗敷有夫。
只是,为什么?
苏和光眼带疑惑,看向寿春。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在问为什么,直到昨日在茶楼遇见他。”
她及笄那年,满心欢喜等他提及婚事,可等来的,却是他不留只言片语便远赴边关。
苏和光错愕。
她只知道寿春与驸马冷淡疏离,却不曾想,之前还有这样的事。
“他说我母妃拒绝了他,他曾写过很多信给我,可我一封也未收到。”
寿春公主摇头苦笑:“那一年母妃身体已经很差了,这些不合理的地方我没功夫仔细回想,只知自己被辜负,就顺从母妃心意,选了她看中的人。”
前年驸马病逝,她才有时间回想这些。
“孙嬷嬷是母妃留给我的人,昨日回去我问她,她才交给我一匣子书信。”
那些信被母妃妥帖收着,时隔多年回到了她手里。
事到如今,她已经能理解母妃。
那时正是夺嫡的关键时期,老武安侯手上握着大安一半兵权,人人都想拉拢,若是她与武安侯世子议亲,免不了要成为他人棋子。
母妃出身普通,恩宠平平,加之身体衰败。
她只是想最后保护一次她的孩子罢了。
又何尝不是保全了武安侯府?
自古武将遭天子忌惮,若还卷入储位之争,只怕整个武安侯府都离死不远了。
苏和光略一思忖,也明白过来,随后又是沉默。
释然了,但终究还是意难平吧?
只能叹一句时也命也。
时过境迁,恭太妃在她大婚次年离世,驸马前年病逝,过去仿佛成了上辈子的事。
寿春公主长叹口气,与苏和光相顾无言。
半晌,她端起茶盏饮下一口微凉的茶,正色道:“说说吧,你又有何事求本宫。”
说完理理裙裾,俨然又是一个高贵端庄的公主。
苏和光不禁一笑,“本来看你那样伤感,我都不打算说了。”
“你?”寿春斜她一眼,“你给我找的麻烦还少?”
侍立在侧的锦书几人都笑了。
苏和光无奈扶额,“还真有事 。”
寿春公主表情略带嫌弃,眼里却含着笑意。
“说吧。”
“有个太医,我……”
苏和光话说一半,被寿春挥手打断:“我不想知道为什么,你只需告诉我怎么做,只要不是弑君,我保管给你办得漂漂亮亮。”
几次三番,苏和光被她折腾的没脾气。
“那,你去找阿梨,让她给我打听太医许谦,若可用,你递个消息进来。”
“只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