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静静地看着二人,笑而不语。
片刻过后,晚云恢复正常,桌上也摆满了美味珍馐,她将席面粗略扫过一遍,顿时惊了,这些菜式竟然和上次周砚带回家的一模一样,都是她在天香楼点过的。
林老板这是何意啊?难道是为了提醒她还钱?
可她欠天香楼的银子不过十几两,而上次和这次的菜肴加起来,价值早已超过了她欠下的银两了。
这不是得不偿失吗?晚云疑惑地挠挠太阳穴,思绪游离。
“砚二爷可要饮酒?”林夕问道。
周砚笑道:“当然,今日我带了两壶好酒过来,乃我珍藏多年的梨花春,愿与林兄共品!”说罢他亲自起身,去马车上取酒。
伺候的丫鬟小厮也退到了屏风外,屋内突然安静下来,晚云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席间只剩她和林老板两人,对桌而坐。
她侧过身子,低头解下系在腰间的钱袋子,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也不知竹月给她装了多少在里面,她想着还上次欠的银子应该足够了。
“林老板,多谢你曾经慷慨相助,这是先前的欠账,还望你收下!”晚云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钱袋,见他不接,她又小心地放到桌上,然后仰头友善地朝他笑了笑。
林夕没有回应她,也没有看桌上的钱袋子,只盯着晚云的发髻,虚眼眨了眨,笑道:“你戴上这只金步摇,还挺漂亮的。”
晚云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之人,心想你看就看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出来,这不是妥妥的调戏吗?
还是趁着周砚出去的间隙。
她又羞又恼,厉声道:“林老板没听过有句话,叫朋友之妻不可欺吗?”
林夕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笑意:“首先,周砚不是我的朋友。其次,我欺负你了吗?不过是随口夸了一句,宋姑娘未免自作多情了些。”
晚云鼓着腮帮子,对他的话似信非信,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好在周砚很快便回来了,晚云松了口气,渐渐放下警惕心,埋头吃起菜来。
美味的食物冲散了晚云心中的诸多疑惑,她吃得开心满足,还忍不住喝了两杯酒,对周砚和林老板所聊的生意场上的事情,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并不搭话。
酒足饭饱后,林夕提出要当场作一幅画赠给晚云,作为迟来的生辰贺礼。
晚云本不想要,可周砚却兴致正浓:“早就听闻林兄是丹青高手,今日若能一睹你的精妙手笔,真是周砚的荣幸了。”
“那就请宋姑娘在屏风前稍坐片刻,林某想以你入画,若画得不好,你当面撕毁即可。”
周砚一听更觉得有趣了,忙按着晚云坐下,自己则站到她的侧旁,微微靠着她的肩,摆好姿势,笑容满面地目视前方。
半个时辰后,林夕终于缓缓放下毛笔,拿起桌上帕子擦擦手。
晚云长舒一口气,捏了捏僵硬的肩膀,周砚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满怀期待地跑过去观摩大作。
可刚一走近,他的笑容便僵在脸上:“你怎么只画了一个人?”
他端端正正地站立了半个时辰,手脚都发麻了,林夕竟然没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