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走过去,挨着外祖母坐下,轻轻靠在她的肩上,淡然道:“云儿听外祖母的。”
老太太慈爱地抚摸着晚云的头发,询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外貌或家世都可给外祖母说说,我好给你挑选挑选。”
“外祖母看着顺眼就行,云儿相信您的眼光,您定会挑个最合适的给我,对吗?”晚云心中有些难过,若不是她喜欢的,其他人对她来说并无任何分别,如路边一排树、地上一堆石头那般。
老太太欣慰地点点头:“那是自然。我想着不如招个赘婿上门?我陈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可也算殷实之家,田产地产可保你这一生衣食无忧。若嫁人还得看婆家脸色度日,还不如找个男子入赘,让他在外经营产业,只能享用不能拿走你分毫,如此可牢牢将他拿捏在手里,不怕他对你不好。”
晚云听着外祖母这些筹谋打算,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也难为她想出这些法子来,便点点头应允了。
一月后,老太太千挑万选,选中了南陵县令的侄儿徐临,他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徐县令长大,如今刚过十八,比晚云略大几个月,在县衙里谋了个捕快的差事,为人正直,性子沉稳。
老太太托族长陈生在中间牵线,去和徐县令商议一番,又托他把家中大致情况告知徐临,谁知徐临听后满口答应,当场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老太太喜不自胜,忙开始筹备成亲之事,虽是入赘,可女子嫁人该有的礼节和仪式,她同样要一件一件办妥,婚服要特制,箱笼和家具要全新打造,嫁妆便是她手里的所有产业,届时她会请族长前来见证,写下契约书,把它们交到晚云手里。
相比老太太的兴奋劲,晚云心里却淡然看待,任凭外祖母说什么,她一一应下便是,不提意见,也从不反对,好似这只是一场为了让老太太高兴而举办的仪式,她还未意识到是自己要嫁人。
哪怕老太太提出,要约那徐临来陈家见一面,让晚云先过过眼,万一她不喜他的样貌,也好早做打算,推掉这门亲事。
可晚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愿费那心思与他周旋,想来外祖母看上的人,必定不会是个丑八怪,只要外貌过得去,不至让她反感,都可。
二月初十,两家人交换了庚帖,正式定下亲事。
老太太亲自誊抄下两人的生辰八字,带去福缘寺中请法事测看,最终选定了两个适合嫁娶的日子。
“要么是五月十五,要么是五月十八,这两个日子合你们的八字。至于选哪个,你自己定夺。”老太太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叫来晚云,把测得的结果告诉她。
晚云拿着两张红笺,只看了一眼,选出五月十八那张递了过去,能迟一日算一日吧。
老太太心中欢喜,接过写着婚期的红笺,看了又看。
这时,陈管家匆匆进门,传话道:“禀太夫人、小姐,门外又有一位来自京城的公子,请见晚云小姐。”
晚云低着头,折弄着手中那张废弃的纸笺,淡淡答道:“不是说过,以后不必来回我了吗?你自行打发走便是。”
陈管家迟疑一阵,走上前来,小声在晚云耳边说道:“小姐,今日那位公子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