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岁安端起餐盘,递过去给周应淮:“是你饿了。”
女孩巧笑嫣然,厨房顶上灯光恰好撒落在她头上,柔和的灯光映衬得她愈发甜蜜,就像一枚诱人的蛋糕,他明明不喜甜食,但此刻只想到蛋糕的甜蜜。
他没有接过餐盘,越过舒岁安,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岛台的水壶倒了一杯水。
有点口干舌燥。
舒岁安把餐盘搁在岛台,推到他面前:“虽然比不上秀华姨的手艺,但今夜你食得不多,吃点吧,哥。”
餐食仅仅只是简单的面食,寡淡得很,但此刻对于他来说,刚刚好。
夜里不宜食过于油腻的餐食,他长期在宴会上觥筹交错,饮酒伤胃,所幸原本他也只喜清淡口味。
他那修长匀称的手,拿着筷子搅拌着汤汁:“怎知我今夜还饿着?”
“与你相处了几天发现的。”她眼眸亮晶晶的,因为脚够不着地面,还停在半空晃了晃:“今夜的餐食多为荤腥,要么是牛肉要么是海鲜,你虽不喜却不愿拂去周爷爷的面子,毕竟他是东家,而且是宴席,座上有外人,不喜也不能外露不满。”
“所以,你画画的细节如此精细,是平日里细察入微的习惯吗?”周应淮顿了顿,咬断了面条,抬眸看着舒岁安,“还是对所有人都察言观色?”
谈笑间的言辞突然变得犀利尖锐,只见舒岁安凝住了笑容,贝齿轻轻咬着唇。
“不要试图去窥视我,周应淮先生。”她落地,打开冰箱取了一片切好的柠檬片,顺走了水壶:“晚安,别忘记洗碗。”
少女落荒而逃,着急忙慌间,踩到裙裾还不小心的绊了一下自己。
岛台上的某人,脸庞呈现的是难辨复杂的神色,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下。
最起码她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那就够了。
.......
按部就班的过了好几天,但周四一早未到七点,便有人在外按门铃。
舒岁安被吵醒,她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试图再次入睡,但是门外的人锲而不舍的继续又按了一次,她知道不会是周应淮,他晨跑一般都要一个小时,且他会自备钥匙,不会按门铃。
舒岁安睡眼朦胧的挣扎起身,懵懵地抱怨了一下,头发还乱糟糟的没有打理,赤着脚顺着窗沿便探头下去,顿时人清醒了。
是叶君尧。
他刚好后退,仰头看上来,只看到一个闪过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狡黠的笑。
底下是佣人的开门询问声,不巧的是,周应淮刚好晨跑结束,解下了运动耳机,看了眼一早来的不速之客。
“是来治疗的医师。”他扭头看向来人:“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周总。”叶君尧像是回自己家那般自在,越过主人家,自顾自的进门了。
舒岁安洗漱完,披了件长披肩下楼,软拖鞋哒哒哒的声打断了在客厅玩飞镖的二人。
“呃,早。”她一动不动的定在倒数第三层阶梯,只觉后脊梁微微有点发冷。
清早,客厅就燃起了硝烟味。
但,受伤的只有靶子,上头的中间圆点的印记越来越深。
“早,舒医患。”他单手插着兜,不带一丝留恋的应声回头,回应舒岁安,手中的镖随手一扔,脱靶了。
周应淮把脱靶滚落在他脚边的镖拾起,回头反手飞出去。
正中圆心,十环。
“先吃早饭。”姿态卓然,立在叶君尧左侧,一左一右。
舒岁安深吸一口气,从二人中间走下回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