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我成了!”
张太玄抹去头上的汗珠,脸色变得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半个上午就这么来回的取水,浇水,总算是完成了酢浆草的第一次进化。
尝到了成功的甜头,张太玄又将目光放到了剩余的酢浆草上。
只可惜他每次只能固定进化一株植物,之前浇水时哪怕漫出去的水已经将大半个田地浸湿,其他可以浇水进化的植物也没有反应。
如果每一株酢浆草都是按照这个进度浇水才会进化,那么他一天最多也就进化个三四株酢浆草。
再多,田就会被淹掉。
“即便是三四株酢浆草,依照进化完成后的这般大小,也足够制作两份酢浆膏了。”
张太玄瞥了一眼进化后比原本繁茂了两三圈的酢浆草,在心里盘算道。
接下来他还得继续劳作,争取今天多进化几株酢浆草。
日头一点点挪动着,天上的三轮大日如炽热的烙铁,无情地烤着他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
那件领口都有些磨损了的粗布衣衫已经被张太玄的汗水浸透,此时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浇水,取水,饮水...
这不断地一来一回之间,张太玄感到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的肚皮几乎已经贴紧后背,蠕动的肠道更是咕噜作响。
终于,他的脚步踉跄,险些一个没站稳倒在燥热的田埂上。
不成了,不能再继续了。
张太玄一屁股瘫坐再田埂上,将刚刚打满的竹筒水直接浇在身上。
冷冽的水哗啦啦的从自己身上淌过,总算消去了一部分天气的燥热。
看着已经灌溉完成的六株紫花酢浆,张太玄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随即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就在张太玄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一个熟悉而关切的声音:“哥!”
他猛地睁眼,前方来的是他的弟弟张黄。
张黄,十四岁,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胞弟。
他瘦弱的身体被一件过于宽大的旧衣裳套住,被风吹的散乱的头发干枯而无光。
那黢黑的小手正捧着一张干饼。
看到那张干饼,张太玄心头一震,早已空空如也的腹中似有一团火在烧。
“快,吃点东西吧。”
张黄试着扶起张太玄,奈何他太小也太瘦弱,根本就扶不动这个瘫坐在地上的哥哥。
“我就在这吃。”
张太玄摆摆手,接过张黄手中的干饼。
嚼碎,吞咽。
早饭没吃就跑出来耕田,此时的他太饿了。
脸盘大小的一张饼,没几口就被吃完。
饼的碎屑有一些粘在他的嘴角,张太玄就用手指轻轻将这些碎屑挤进嘴里,没有一丁点的浪费。
吃完饼,他又用竹筒灌了一筒子水,咕咚咕咚的灌进嘴里。
一筒子水灌下去,张太玄才有了些许饱腹感,这才感觉到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他再度看向立在一边的张黄:“饼是哪里来的?”
家里早就没了粮,不然他也不会误食什么野蘑菇中毒了。
张黄没隐瞒:“是村里的王老财发善心,看我们兄弟不易给发的干饼。”
“那王老财还说以后每月都可以去他那里领一袋小米...”
原来是信佛的那个王老财。
他家是小半个青苗村的地主,儿子更是有名的乡贤,前些日子在城里举了孝廉,现在已经为官。
这次家父身死,也是王老财给办了一副棺材下的葬。
张太玄默默将对方记在心里,再度问起弟弟:“你吃了?”
“吃了。”
“可有尿?”
张黄眨巴了两下眼睛,摇摇头:“来的时候解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