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伤官看见,在爷爷的衣襟处,一片血迹浸染了白布。
触目惊心。
原来如此,爷爷的身体一直都是有恙的。
那日在宗祠堂所言的,并非他气急之下的胡言,怪不得平日里姜伤官,很少看见爷爷。
“爷爷,有什么是我帮助你的吗?”
姜伤官趴伏在他的胸口上。
感受到原来一直都以为无比厚实的胸膛竟是如此消瘦。
姜老夫人一手拿着盘龙拐,静默在旁,看到此景,心中情绪莫名。
一直以来,自己不喜欢老大二媳妇,和她的孩子。
但今天看来,似乎是自己看走了眼……
姜应疆轻轻拍抚着小孙儿。
摇头叹气。
“倒是爷爷对不住你们一家,都怪爷爷,若非我身体有恙,你父亲不会代替我出军。”
“苍天再肯假于我二十年,老夫定当亲披甲上阵,再赴北境关,与那胡虏一决雌雄,也为后世儿孙少了这几多后患!”
老将军强忍痛楚,挺直腰杆,依旧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样。
姜伤官目光偏移,看向旁侧。
此刻姜府最好的医师商壤,正在为姜应疆号脉,面色平静。
姜伤官实在是从他神情,看不出到底是好,是坏,哪个世界的中医,都有这种让人心惊胆跳的坏毛病!
商壤把脉完,点头后正欲离去。
他心下焦急,立即起身连忙拦截商壤。
“商先生!有什么话,当面讲不行吗,非要神神秘秘干什么!”
“二郎,不可对先生无礼。”
姜应疆在旁边的顾雪仪搀扶下,从床榻坐起,看向姜伤官。
“说与不说,我和商先生其实都清楚。”
老夫人上前,她第一次站在姜伤官这边,劝说:“应疆,还是让小一辈的人知道吧,不然总要问个究竟……”
商壤见老夫人开口。
便低头告知姜伤官:“姜少公子,其实侯爷之病,由来已久,并非一朝一夕,乃是战场上的沉疴宿疾。”
“年轻可慢慢调理,如今姜侯爷年老,只能缓慢调理,并未彻底根除......”
“不过自去年始,就需要李师的丹药调养。然近些时候,丹药用尽,病情若再一复发,恐有不测。”
听到姜应疆的病症竟如此严重!
在旁的姜邦保上前跪倒,泪水夺眶而出,大声叫喊:“爷爷!您要死了!!”
顾雪仪脸一变,上前一步,狠狠抽在他嘴巴上。
“呜呜!!”姜邦保哭的声音更大了,一时间不清楚他到底是哭爷爷的病情,还是疼的。
屋内人对商壤这言并不说什么。
显然,他们以往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只是今日应验。
姜伤官看向商壤,沉默片刻,还是开口:“商先生,您的医术是极高的,若是有办法,还请先生能尽力救治爷爷。”
“最佳的方法,在下已说过了。”
商壤摇头道:“我医术低微,只能为侯爷炼制出一粒金灵丸。”
金灵丸!
这可是世间万金,都难以求到的珍贵药丸。
炼制起来极为不易。
若是在战场,得到这么一枚金灵丸,瞬间治愈内伤,相当于比常人多一条性命。
“但是这金灵丸,药性霸道。”
“侯爷已年迈,怕是难以承受这般强烈药力,至多服用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