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第一轮对决全部结束,整个洞厅内血气弥漫,六百多位修士殒命而亡,神魂化为虚无。
但与一开始相比,还存活着的修士像是被惊醒了身体中沉睡的猛兽,对于死亡竟慢慢的不放在心上了,而是渴望战斗!
战斗就能活命,战斗,就能获得败者的所有!
“呵呵,很好,看来你们已经被充分调动了体内的战斗之魂,接下来开启第二轮决斗,这一次可没人能轻易获胜了。”
末王两指一夹,隔空牵引出二十位修士的意识投进刻绘中。
柳鸣尘幸运地没有被抽中,倒是那位道人与一位面容憨厚的修士抽到了一块,两人看上去都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一经交手才知道两人全都不是善类,各种阴狠厉害的手段层出不穷,最后还是道人险胜一招,道旗一掀,铃铛一晃下就将那憨厚修士打成了血淋淋的两截。
随后,沈梦在他前面被抽中,柳鸣尘心中松了口气,在第三次抽人时,他终于被抽中,面对的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散修。
这次他率先祭出乾元刺在空中飞动加速,借助中品法器金纹剑的霸道与锋利硬生生斩断对方的法器后,一招偷袭直取后心要了对方性命。
第二轮决斗他算是有惊无险地顺利度过,然而先前与他们一道通过传送阵来此的高矮修士却双双毙命,沦为了其他修士的刀下亡魂。
这两人有些手段,可终究还是死在了这强人汇聚的地方。
及至第三轮决斗开始,剩余的三百余名修士都感到空气异常的压抑,因为剩下的这三百多人,光是五大世家的子弟就有六七十人,有名有姓的散修更是有近百人,这一轮决斗势必会比之前更为血腥。
末王站在玉棺前,看着棺内沉睡的两人笑了起来,“很好,你们的能力还算不错,不过我说过要取一千人性命,你们当中,还有一百一十四人需要活动活动。”
他手臂抬起,随意选了二十人,这二十人中,半数世家子弟半数散修,不过都是一群厉害无比的角色,就是柳鸣尘对上其中任意一位也不敢说能够取胜,仅仅这一轮就斗得水深火热,惨烈程度令人心生不忍,更有甚者甚至双双同归于尽。
第二轮,第三轮一一而过。
到了第四轮时,柳鸣尘忽然有所感应,闭目睁眼后,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座广场之上。
这里是刻绘空间内,一处类似于宗门操练场所所在,而对面,一位月白色服饰的温良青年笔直而立,其手中端着一方棋盘,平静的脸色下隐隐有忧郁划过。
青年先对柳鸣尘抱拳,缓缓道:“柳鸣尘,没想到这最后一轮终究没躲过,也没想到竟会与你对上。”
柳鸣尘回礼,他也不急着动手,因为对方给他的感觉谦逊有礼,一如君子,自己也得讲些道理才对。
而且他对青年有些印象,知道这是位地境修士,故而抱拳尊敬道:“敢问前辈名讳?”
青年道:“平湖郡,中州徐家,徐风。”
“原来是徐前辈,看来小子真是运气不好。”柳鸣尘苦涩无比,让他对上散修都行,与世家中的地境修士交手不是明摆着要他死?
徐风也笑了,笑得同样有些苦涩,“你知道吗,金安与我是知己故友。”
“前辈要报仇?”
“不,我并不是要报仇,我只是一直在想,为什么王伯母要给你这个毫无出彩的人境修士承剑的资格,但现在我忽然意识到,因为那极有可能是金安唯一还会被人长久记住的唯一可能,正如现在的我一样。”
“前辈……何出此言?”
“因为我只有九成把握赢你,而剩下的那一成,便是你赢,所以我刚刚在思考,要是我真的败了怎么办,要是我死了,除了父母之外还会有人记得我吗?”
徐风看着手中棋盘沉默,然后看向天空,看向了天空之外他看不到的徐家大修士,“元叔,如果我输了,希望您能做主,在他取走我的宝物之后莫要追究,呵,听起来有些荒唐,至少族中绝对不会答应的,可我还是觉得,我需要被人记住,而不仅仅是族谱上那个被黑墨遮盖的,随时会被人替代甚至遗忘的名字。”
他目光扭转,看向柳鸣尘手中的剑,“若我胜了,我就代金安行走天下,反之,你,柳鸣尘!便代金安道友与我,去看看几十年后的世界吧!”
他朗声大喝,手中托着棋盘盘旋而上,脚底踩着飞叶法器,直至三十丈高空处停下,其口中高声念诗,“是非成败命中定?但愿天地泣蜉蝣。来者三通问王侯,凭君莫忘今日付!”
柳鸣尘没有什么文化,却也听出了对方的言语之意,对而答曰:“是非成败手中定,蜉蝣何须天地泣?愿君莫忧来往事,金纹安能斩风雷?”
“好个手中定,既如此你我就分个高下,看看你手中的金纹剑能不能斩破我的风雷棋盘,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