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些犹豫的弟子见不少人点头,当即神色一沉,低声道:“我听说啊,每当大兴之际,上层往往会为了一人成长而与他国暗中交涉并发动战争,此等战争明面上是因某些事情引发的,可实际上就是当做其天才的试炼场!”
说到这里,此人声音压得更低了,“先前说到的那位北王,他证得王位时正是陈国与康国进行国战的末尾,那次国战由头是什么,两国交界处的灵石矿藏?扯淡!那矿藏在开战前是我陈国的,开战后还是我陈国的,但最终康国获得了什么?”
众人神色同时一惊,“一位新王,如今的乔氏新国国主!”
“对喽,那我陈国又获得了什么,保住一座不大不小的灵石矿?扯淡!真正获得的,正是如今的泰岳学宫宫主,北王呐!要不是都为了这个目的,只有一位王者的康国敢和一直都有两位王者甚至三位王者的陈国抢矿?陈国也真是这么好脾气说话的?不可能!”
“这话听着有些道理,但的确不能胡说的,道友只当未曾说过此事,我等也当未曾听过此事!”
“嘿嘿,还不是你们都说要听的,但仔细想想,两国为了培育王者而发动国战,置万千黎民于水火,啧啧……”
“道友莫要再说了,此等无凭无据之事,还望谨言慎行!”
某弟子大喝,妄议国事,更何况还是此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若真让某些锱铢必较的老顽固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
众人一时间又沉默下来久久不曾言语,但刚才所言,他们想忘都忘不掉了,同时心中也隐隐约约的对刚才所言之事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好奇。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
倒是柳鸣尘什么都没听到,全身心仍旧投入到坚持寒池洗髓的巨大痛苦中。
他已经坚持了十个多时辰,此时加在他身上的冰寒已经达到了极为恐怖的程度,柳鸣尘觉得自己的肌肤好像寸寸都被冻裂,从头到脚自内而外,若不是他眼睛还能看到身体确实无碍,恐怕真要以为自己已经碎成几坨冰碴。
他胸口急剧起伏,宛若一台加装了鼓风炉的灶台发出呼呼的鼓风声。
忽然间,柳鸣尘耳朵“叮”的一下鸣声大起,紧接着眼前也毫无由来的陷入了一片黑暗,身体除了极致的寒冷便再无其它任何感觉可以感受到了。
“怎么回事!”
顿时间,他心中惊骇万分,难道自己被冻死了不成?
“不对,这种寒冷并没有损坏机体,毕竟从头到尾都好生生的,不会这么突然才对……可,万一是真的……”
柳鸣尘心中极速思考,忽然又觉得原本冻僵的尸体忽然暖了一下,同时一股血腥味涌上脑海。
“不好!”
到了这里,柳鸣尘哪里还能镇定,管他是真是假,也不知怎的一下就铆足了力气跳上岸去,当即重重地磕在地上,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浑身如虾米似的躬着,更像一名虔诚叩首的信徒趴着,而后慢慢的,他眼睛恢复光亮,耳朵也渐渐传来间断的声音。
“道友?道…,你……吧?”
耳边嗡鸣不已,隐约有人在和他讲话,柳鸣尘眼睛模模糊糊的见着有人影围在自己身边。
又过了一阵,他堪堪恢复清醒,眼睛也有了焦点,身旁一位弟子蹲着极近,连忙问道:“道友,你刚才忽然吐血了,没事吧?”
“吐血?”柳鸣尘脸色苍白无比,顺着那人目光看去,只见乳白色的池水中,一抹浓郁的红正在缓缓稀释消散。
“应该是长时间忍耐导致的体内经脉破裂,毕竟这位道友先前满身经脉都不正常的鼓起,恐怕早已不堪重负,更别说体内更容易破损的经脉,不过看这样子并无大碍,只是往后静养几日,吃些补血补脉的丹药便行。”一位脸上带着几分稚气的女弟子说道,看来对药石方面了解过不少。
众人一听经脉破裂,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就是柳鸣尘自觉实在可惜,要不是那忽如其来的五感尽失导致他心神失守,体内经脉也不会在维持了那么久的高压平衡后忽然一松而导致破裂。
“可惜了,原本还能坚持下去的,都怪眼睛黑了一下!嘿呀!可恶啊!”他一时大为的懊恼。
还好他不知道,先前的五感尽失乃是洗髓的最后一个过程,只要挨过去了五感的敏锐度都能得到极大的提升,要不然定要悔得三月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每每想起来都要给自己两耳光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