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多好。
若能避开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
兰堂端着巴黎布丁塔走出来,正看见妹妹低着头,用小勺子戳碟子里的蛋糕,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阿黛尔一直被悲伤笼罩着,好像永远都在恐惧些什么。
像一只曾被抛弃,被狠狠伤害的昂贵猫猫,哪怕再度被锦衣玉食包围,也会本能恐惧失去。
兰堂猜测,她的过去一定很沉重,才让她如此恐惧,如此渴望逃避。
哪怕恢复了记忆,也不愿意承认。
或者说,必须用失忆作为借口,才能理所应当地逃走。
他想,正因如此,所以我更要保护她。
要像呵护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花一样,用爱,用防风的屏障,用一千万个白昼的晨曦,一千万个夜晚的絮絮轻语,来陪伴她。
让她能够能够花枝招展,能够绚丽绽放——
在一个不存在的诗人贫瘠而又多彩的土地上。
兰堂走过来,他的脚步声惊动了陷入沉思的琉璃。
琉璃抬起头,正看见男人微笑着俯下身来。
他们四目相接,如同擂钵街爆炸后,他们初次相遇时那样,琉璃再度在他的眼眸中看见了惶恐不安的自己。
“阿黛尔,我爱着你。”兰堂说。
“无论从前经历过什么,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
“我都会爱着你。”
“你是爱这个词汇存在的唯一意义。”
琉璃眼眶发酸,抑制住自己落泪的冲动,将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
等你恢复记忆之后,还会如此吗?
等你知道我并未失忆后,还会如此吗?
疑问几乎被喉舌顶至唇边,可她怎么也问不出口。
浑浑噩噩的幸福像随时会破碎的肥皂泡,哪怕心知终究有破裂的那一天,也尚且贪图片刻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