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要忘了,那里是有时间界,太子,有时间界的一切都是会变化的,生杀善恶,往往只系于人类的一念之间而已,一个再善良的人,一念之间,也一样可以变化的万分邪恶。”
“你能想象出一念之间的时间有多么长吗?太子,就只那么一眨眼的工夫而已,太子,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他们就可以转念之间将自己曾经的亲人和朋友残暴的诛杀。”
“所以圣王禅寂最近有些不顾正业,自从我离开之后,他就一直留在恒河岸边,然后一直在想办法要人类懂得宽容,”溶瑛淡淡微笑着说,“人类中也有能修炼出来魂晶元珠的,清音自然有办法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生死轮回,只是转世轮回之后,前生的一切会暂时忘记,他们或许不知,今生赶尽杀绝的仇人,也许正是自己前生牵肠挂肚的至亲。”
“嗯,我不明白,”灵芝吃吃的摇着头说,“这些道理,你留着去和公主说吧,反正公主要去地球上玩耍,本人可是再也管不了的。”
……
“哥哥,有时间界为什么没有曼殊陀罗花?”三途河岸上,茯苓一脸娇叱的依偎在哥哥璃瑛的身边,微微遗憾的看着脚下遍地的落花疑惑的说。
“因为曼殊陀罗花生在无时间界,花开既生,花落既死,但是开了还是去年的花,落了也只是另一种形式的花开,所以它对有时间界的凡人是剧毒的,凡人的生死只是呼吸之间的事情,沾染上曼殊陀罗花的一瞬,也许就要在呼吸之间历经一次沧海桑田的生死轮回,而且,这还仅限于能修炼出来魂晶元珠的那些凡人。”
璃瑛温柔的抚摸着身体上耳鬓厮磨的妹妹茯苓,微微含笑的向她解释。
“一呼一吸之间,哥哥,我知道了,在无时间界,曼殊陀罗花开了谢了,也只是又回到从前花开那一刻而已,既没有过去,未来,也没有希望和等待,但是有时间界就不一样了,花开了,谢了,再开时,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花,就算是那些能够修炼出来魂晶元珠的人,在临死前呼出身体里最后一口气,转世轮回之后,出生的婴儿再吸进来到世上的第一口气时,那个人,已经再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她忽闪着一双妖冶的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哥哥,在那一刻,因为那双眼睛,她动人心魄的美貌几乎已经让三亿恒沙世界都因为她的存在而黯然失色。
“是啊,茯苓,”璃瑛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妹妹,“就算是有魂晶元珠的凡人,他们的生命仅仅也就止于今生的呼吸之间而已,如果沾染上曼殊陀罗花,那一呼一吸之间,可就已经是一个生死轮回了,因为对无时间界的曼殊陀罗花,死,也许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生。”
“但是凡人的生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哥哥,其实我知道,是那个溶瑛为了保护人间的凡人,而不准我们将曼殊陀罗花带到人间去的。”
茯苓突然恨恨的报怨着说。
“可是他也没什么错,金煌是他养父,旧生代人类最初是被金煌偶然之间创造出来,他想要子承父业,接着创造新生代人类,这又有什么可说的呢,而且,”璃瑛仍然如一弘阳光下温柔的海水一般的埋头注视着他的妹妹,“凡人既然已经来到世上,总是有道理的,他们毕竟也是众生之一,你纵使不喜欢,也不能去无辜伤害他们。”
“好啦,哥哥,说了那么多,曼殊陀罗花都要落了,你不是答应要为我遍采下灵族星系上一切的曼殊陀罗花的吗?哥哥,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咱们现在就快去找我最喜欢的曼殊陀罗花啊,哥哥。”
……
璃瑛无时无刻的不在灵族星系上为他心爱的妹妹播撒着漫山遍野的曼殊陀罗花的种子,他无怨无悔,因为他是爱她的,毫无缘由,毫无道理的深深的挚爱着她,他的亲生妹妹,就像是挚爱着自己的灵魂一样深深的挚爱着她,他与天地同岁的今生中唯一的妹妹。
茯苓也一样的深深挚爱着璃瑛,她亲生的哥哥,她不知道那爱到底是怎么样的,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她的哥哥吧,她对他的爱在漫山遍野的曼殊陀罗中竟然是那样纯粹的,强烈的,与生俱来的如烈火般熊熊的在她的身体里燃烧。
她是那样热烈的挚爱着她的哥哥,璃瑛,挚爱着他的温柔,挚爱着他的微笑,挚爱着他阳光下墨绿的海水般温暖的眼神,挚爱着他眼神中倒影着的漫山遍野的曼殊陀罗花的颜色。
他们之间的爱是那么的疯狂,又是那么的纯粹,他们的爱有错吗?璃瑛经常孤单的伫立在三途河岸深深的诘问自己,那样深深强烈的挚爱着自己的妹妹,只因她眼睛凝望着曼殊陀罗花时那一个流连忘返的炽烈的眼神,他此生就无时无刻的不在天地之间为她遍撒上妖冶弥香的曼殊陀罗种子。
他强烈的期待着曼殊陀罗的种子在他眼睛里漫山遍野的盛开和绽放,他强烈的期待着能在漫山遍野的曼殊陀罗花海中抚摸着他的妹妹,然后,一脸欣慰的深深注视着她心满意足的幸福眼神。
他们是在灵皇花嬛的亲口承认下恍然得知他们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生兄妹的,虽然璃瑛的父亲祸鸩在他才刚出生不久就化名花玺去灵族星系上找灵皇花嬛消遣玩乐,还一不小心搞大了灵皇花嬛肚子,但是这却半点也阻挡不了璃瑛和茯苓之间那样纯粹而又炽烈的兄妹之情,璃瑛一直以为自己心中的情很是单纯,虽然无时间界中本无希望和等待,但是,他却仿佛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他身体里那原本不该有的对曼殊陀罗花开那一刻的那深深的期望与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