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陪。”
苏心瑜心头莫名涌起惧意,冲陆砚书致意后,快步朝陆承珝方向行去。
“心瑜,我们……”
陆砚书伸了手,连苏心瑜的衣角都没触到半分。
见状,陆炎策啧了一声,弹弓在手心一旋,转身回了璟竹院。
越靠近陆承珝,苏心瑜越放缓了脚步:“你不是在歇息么,怎么出来了?”
“作何去了?”
陆承珝伸出胳膊。
苏心瑜快走几步,乖觉扶住:“去五婶院中喝了茶吃了点心。”
陆承珝顿觉脑仁疼,又是吃喝。
“能耐啊,马上就混熟了。”他冷眼睨向身后不远的陆砚书,脚步朝清风居方向,“别怪我没提醒你,陆家可没什么好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今早敬茶的时候,五叔五婶对我笑,我就去喝喝茶怎么了?”
“人对你笑,你就跟人走,你怎么那么好骗?”
苏心瑜脱口道:“与你成婚至今,我也没见你对我笑过。”
他眼风觑她。
她索性不说了,扯了扯唇角冲他笑。
回到清风居,苏心瑜见琴棋对着自己使眼色,遂将陆承珝交给了寒风冻雨。
两人将自家公子扶进了屋。
“公子是躺床上,还是躺榻上?”冻雨问。
“榻。”
他半躺在书卷榻上,可以越过窗户看院中景致。
院中,苏心瑜拉着琴棋进了东厢房。
一进房内,琴棋便小声禀:“小姐,婢子借到梯子了,说随时可以去取。”
“极好。”苏心瑜浅笑,“咱们今夜就走。”
永远不回来了。
“婢子这就收拾行囊。”
“不急,夜里收拾,夜色浓郁时再走,不易被人发现。”苏心瑜吩咐,“你先去借好梯子,那处围墙旁有个空屋,梯子先去里头搁着,以备使用。”
“好。”琴棋应下照做。
斜阳西坠,霞光漫天。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用罢晚膳,琴棋悄然拿了自己的行囊到了东厢房内。
主仆俩关起门来,收拾包袱。
金银细软包一个小包袱,衣裳等物什包了两只大包袱。
一直等到夜深,琴棋透过窗户缝,见到主屋的灯熄灭,轻声与自家小姐道:“小姐,咱们是时候走了。”
“再等片刻,才刚熄灯,他还没睡熟。”
苏心瑜走到床边,将两只枕头塞进了被子底下,装成有人睡着的模样,而后搁下床帐,也熄了灯。
两人便带着包袱,坐在窗口的椅子上。
时辰一瞬一息地过去。
待到夜阑人静之时,苏心瑜将装了银票的小包袱甩上肩膀,去拎大包袱:“琴棋,咱们走。”
“婢子来背。”
琴棋弯下腰,将两只大包袱都背上了肩头。
两人悄然出了东厢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猫着步离开清风居。
一出清风居,她们便疾步快行。
借着月色,见那棵树越来越近,苏心瑜手心隐隐冒汗。深夜的陆家府邸很是安静,静到她能听见自己如鼓的心跳声。
倏然,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苏心瑜急忙拉着琴棋隐在角落。
原来是巡逻的守卫列队行过。
好在她们隐蔽得及时,没被发现。
待守卫离开,她们便悄声进了空屋子,搬出事先搁在这的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