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见和秋见大气都不敢出,倒是那位医女骆檀朝,就像看戏似的躲到了一旁嗑瓜子,随意的很。
沈黎不大喜欢这种被压制的感觉,她尴尬地咳嗽了下,才想要换个姿势坐起来,霍煜冰冷的指尖却按住了她的额头。
那种冷,是彻骨的冷。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虽然以身入局,挨了些打,但好在局势可以掌控,外面已经开始甚嚣尘上了,还有赖御史……”
“你那点小聪明,也就骗骗赖御史。”霍煜冷不丁地打断她的辩解,“若今日来的不是本王,是皇后的人,你又当如何?若来的是御医房的女官,你又当如何?”
“倘若东窗事发,你打算用多少块免死金牌去求皇上赦免你构陷皇后的罪名?”
他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散去,余下的却是沉重的责备。
她难道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么?
定北侯府的独苗苗,若是死了,还有谁会在乎。
“我是构陷了皇后,可那也是我早早地做好了准备,若是没有鸽子血和我兄长特制的棉裤,我小命都得交代在未央宫。”
明明今日她已经成功了一大半,非得要来泼她一盆冷水。
到底是霁月清风的前太子殿下。
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得顾着光明正大么?
沈黎可不答应,心中微恼:“就算我今日手段下作,故意激怒皇后让她惩罚我,以身入局,但我至少达到了目的。”
“我告诉你,厉王殿下,我不止要闹大皇后打我的这件事,我还要查清楚三个月南楚一战上到底……唔!”
宽厚的手掌倏地覆上来,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霍煜心里有些烦躁。
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他说的那些话,南楚一战牵连甚广,身为独苗苗就应该好好地待着,别没事找事。
沈黎抬头,眼底染上了一层愠色,这男人在做什么!
掌心的温热传到她脸上,让她脸颊都滚烫起来。
“咳咳咳!”骆檀朝丢掉瓜子壳,善意地咳得重重的,提醒着两人的越矩。
霍煜只觉得心头一阵兵荒马乱,他就知道今日会失态,草草地往她手里塞了个小盒子,沉声道:“本王今日已经带了医女来为你诊治,伤的不轻,这几日闭门谢客,再敢胡作非为,本王就把你关起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
沈黎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本来就打算闭门谢客的,要他说?
她摊开掌心,一只小糖盒倒是精致,可当她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原本就很难看的脸就更拧得出水来了。
“啪!”
她愤愤地砸了糖盒,里面的川贝梨糖滚落了一地。
要不是秋见赶紧把人按住:“小姐,小姐,冷静!”
“我冷静个屁呀!他是不是存心来给我添堵的?莫名其妙!还要关我?他以为他是谁呀?”
秋见也觉得,厉王殿下大概是真的气急了,是来找她们家小姐晦气的,小姐讨厌什么,他就送什么。
整个侯府可都知道,小姐最讨厌的,便是这川贝梨糖了。
屋子里的大吵大闹霍煜和骆檀朝听的一清二楚。
骆檀朝笑着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大侄子,你前路漫漫呀。”
“不碍事的,她最喜欢川贝梨糖了,明日再给她送两盒,她应该心情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