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一时语塞,此时若直接反驳倒显得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便只好低头默然起来。
她悄悄用眼角余光远远望了一眼三尺开外的萧承安,不想萧承安的目光却故意躲闪,并未对德妃的挑拨离间加以斥责反驳。
姜妍华听罢自然吃心,堂堂一国之母却不及一个小小嫔妃得夫君宠爱。
但碍于情面只好佯装大度,她说:“德妃妹妹喝多了,说话也不由得乱了分寸。皇上自幼习武体魄强健,便是在敌军叛党面前不失君子风范,也见慕容妹妹昏倒在地自然要出手相救。”
“臣妾谢皇上、皇后娘娘挂怀,身子已无大碍。”慕容清道。
“说起领兵作战,当日施旻城中有逆贼叛党作乱,多亏有你长姐运筹帷幄,为皇上排忧解难。不知慕容才人是否也同样通晓用兵之道?”
“妹妹自幼愚钝,远不及沉璧长姐,更不懂男儿家的兵法之道,只知缝纫刺绣,一心侍奉皇上而已。”慕容清乖觉地回答。
姜妍华心中暗暗在为自己的下一步谋划作盘算,便说:“常言道,虎父无犬女。你父亲慕容越是兵部尚书,你与慕容沉璧又为亲姐妹,自幼一同长大习书,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不倒哪儿去,妹妹不必过谦。”
慕容清心下一惊,姜妍华分明是在试探自己是否通晓用兵之道。
她答道:“沉璧长姐冰雪聪明、天下罕有,妹妹远不能非我能及,确非过谦。”
但姜妍华显然是有备而来,怎会轻易放过?
“到底妹妹是不是过谦,一试便知”姜妍华把身后的侍女惠乔唤来,说:“姐姐前些日子闲来无事便用大米作了一个类同行军作战用的模子,米盘上的士兵和山谷小径皆已按兵书所讲布好,只是不知这奇诡阵法该作如何解法?还请妹妹不要吝惜赐教,让众姐妹一同观摩研习。”
“女子无才便是德”,历朝历代皆不许后宫妇人议政干政。
慕容清只瞧一眼便能看出此阵法该当何解,但倘若她不故作愚钝反而露才,日后必会为皇上所忌惮,因此便不得不大智若愚起来。
她对着米盘沉吟踱步,故作抓耳挠腮也百思不得其解的情状,一刻钟之后仍只焦急摇头。
慕容清说:“妹妹确实无从得解,望皇后娘娘和诸位姐妹见谅,让妹妹免于贻笑大方。”
萧承安见慕容清确实为难,便说:“慕容才人自幼养于深闺之中,妇道人家些许认得几个字便可,这征战沙场的用兵之策不会也罢。”
姜妍华连忙说道:“臣妾并非有意为难慕容妹妹。不过是觉得此物新奇别致,想与后宫众姐妹一同观赏,不料竟让慕容妹妹难堪,是臣妾考虑不周。”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见谅。”慕容卿暗自庆幸自己不仅逃过一劫还让成功消除了萧承安的疑心。
“我说呢,平日里见慕容妹妹无所不通,原来竟也有这般窘迫难解的时候,当真是可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