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江洲镇,就因为这条江而得名。
江水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江边一堆钓鱼佬,顶着炎炎夏日在钓鱼。
干完活,赵沧澜从被割破一个口的绿色军包里,拿出三个月前买的那包玉溪烟。
在别人看来,这玉溪拿不出手,在他眼中,他是第一次买这么好的烟,舍不得抽,珍藏了三个月。
他抽出一根点燃,欣赏着窗外的滔滔江水,心情豁然开朗。
“既来之,则安之。吾心安处是吾乡,心安处,便是风景。城市固然繁华,热闹处也多了一份喧嚣。乡镇固然荒凉,沧桑处也多了一份寂静。”
“都说乡镇不好,我就觉得挺不错嘛,天高云淡,江水滔滔,江洲镇,我来了。”
一根烟抽完,赵沧澜坐到床上,这床还挺结实,不会吱吱呀呀地响。
看看时间,已是中午,镇政府已经下班午休了。
想起镇委书记陆遇川说要请他吃饭,看着身上脏兮兮的样子,便提着塑料红桶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听陆遇川说请客地点在大表姐私房菜馆,这个他熟,前段时间程立雪在那请他吃过饭。
赵沧澜坐在书桌前,想着一会董溪儿会来叫他的。
按理说他刚到镇政府报到,根都没扎下,应该是他请领导吃饭巴结一下才对,何以陆遇川对他这般热情?
难道是看在军转办王处长的面子?
王处长虽然跟他一见如故,但王处长的等级,也没到能让他赵沧澜一到地方,就收到镇一把手高规格欢迎的程度。
这件事有些蹊跷。
黄良镇长与陆遇川镇委书记,一个给他住最差的,一个给他吃最好的。
莫非……
赵沧澜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两个领导之间的关系估计不太好,他极可能成了这两个领导权斗的牺牲品。
“嘶,如果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我吃了陆遇川的这顿饭,这就表明了我的态度,我站到了陆书记的阵营里。”
“以后,恐怕黄良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赵沧澜有些懊悔,连领导的底细都没摸清楚,叫去吃饭就去吃了?
感觉有点傻。
转念一想,陆遇川书记清风自己吃饭,乃是给了自己极大的尊重,镇长黄良还没见过面呢,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破宿舍。
孰好孰坏,一目了然。
更何况,陆遇川怎么说也是镇里一把手,自己摆姿态拒绝,这可不是明智之举,以后还怎么在人家手底下混下去?
纵使不考虑个人的前程,至少也应过得顺心。
不然,时刻担忧领导给自己穿小鞋,岂不是难受至极?
与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不要过于刻意抵触为好。
“以后尽量低调一点,不要在镇长黄良眼皮底下晃悠,以免被他抓小辫子。”
赵沧澜想了一下,决定不等董溪儿考虑来叫他了,被黄良撞见会有麻烦。
于是,他从床上拿过绿色军包,从里面掏出钱包,塞进裤兜里,独自一人走到楼下。
认了认方向,从一个侧门走了出去。
这时,一个身影从路边走出,悄悄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