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是看在你的面上啊,是看在甜水跟卤鸭的面子上”,王柱立马来了精神。
“那就按之前我们说好的,小梅跟倩倩帮忙招待,周成跟梁海帮忙往返补货,我跟王柱脸皮厚,就吆喝着拉人来小摊,摊子上忙的话我也去帮忙。”
“成”,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到了午后,人渐渐少了起来,孟母也不得空,坐船回去准备下午要卖的东西,临走的时候嘱咐道:“今日你还像个样子,这些孩子们也都是好样的,卤水里我留了两只鸭子,你们就着甜水先吃些。”
“什么样子?我哪日不是忙里忙外的?怎么就着吃?”
“又是甜的又是咸的,消遣吃些就罢了,能当饭吃么?”孟芜拉下脸,说道:“给我三十文,他们这半晌辛苦,一人五文也不算贵。此处热闹,也该吃些好吃的,玩些好玩的。”
“你这讨债鬼,怎么不去抢?你娘在外面一天辛苦帮工也才六文钱啊!这几个小孩子半日,你就敢一人要我五文钱!”
“你盘算一下,你不给,我下午,还有明日、后日、大后日、大大后日,这祭水庙会我跟他们就不来了。”
“你到村里找那些交好叔叔婶婶帮工,这庙会上活多活杂,他们今日十文肯来,却未必肯真心实意干活,都是邻里乡亲,临走了吃的吃,拿的拿,你未必抹得开脸不准,算算要多出多少银钱罢?”
“再者,他们眼见你赚的多了,眼见活重,保不准明日就要坐地起价涨到十五文!”
“你若不答应他们,你倒是乐得一天换一批人毛手毛脚折腾,那与我也不相干,就怕你到时候忙得置办新鲜食材的时间都没有,夜里也不得空,忙的人仰马翻,也不顾惜身子,我爹怕是喜不自胜,暗地里盘算着给我找个温柔贤淑的后妈了。”
孟芜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小梅、冯倩倩、王柱都不敢上来劝,她眼中没有半分畏惧,将另外半边脸也转了过去。
“那老小子倒是有那个胆子!老娘豁出性命也跟他拼了。”
“那他怎么没来?现在鲥鱼小,卖不上价,也得再等十天半个月才能长成,说去捕鱼,也没见带回来什么,谁知道他是不是跑到县城做什么了,每日他打鱼的钱都如数交你了吗?”
孟母正迟疑间,孟芜话锋一转,说道:“这些哥哥妹妹们,干活利索、不拿不顺,他们五个就算敞开吃,能顶上两个大男人么?”
孟母偷偷打量着小梅、倩倩,二人确实身量小,两个加一块都比不过一个大人,王柱这个小胖子倒是能顶一个男人,但是拉客确实是活招牌,口舌伶俐,也算勤快,那两个大小伙子干的都是力气活,吃也是应该的。
她细细盘算,确实是极为划算的,而且若是在她这里帮工赖着不给钱,几个孩子的爹娘找来,她也确实没脸。
但她转念一想,说道:“他们都是孩子,我自然不会不给,只是这庙会上手脚不干净的人多,一时被偷了可该如何?小孩子又嘴馋,若是乱买一通,吃坏了肚子,我如何跟他们爹娘交代?待到日后我亲自把工钱交给他们爹娘才稳妥。”
孟芜料到她会这般说,顺便抬出了说辞:“不成,他们是我请来的,必须现结工钱,他们小小年纪来这里帮工,像是会乱花钱的么?就算花了些,也是自食其力得来的,不偷不抢,也是应该的。”
“至于小偷嘛,他们自会小心,这里在挪水娘娘眼皮子底下,来此处的大都是渔民,一来忌讳;二来不至于贪图几个小孩子的仨瓜俩枣。倒是娘亲你,回去的路上,可得看紧钱袋子。”
孟母听罢,连忙捂紧腰间的钱袋子,一边嘴里念叨着:“上辈子造孽,生了你这个死丫头,铆足劲算计家里人,说话做事喜欢以理压人,你跟那老不死的爷爷一个德行,当初就不该生你。”
一边摸出二十五文,说道:“罢了,这是他们五个上午的工钱,下午的,晚上再结清。”
“我的呢?”,知母莫若女,虽然料到她不给,孟芜还想再分说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