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越战越强。
黎雪烟轻抿嘴唇,抱着学习的心态,一边驾驭游龙穿行于鬼魂之中,一边凝望灰衣人掐诀的手。
究竟是为什么?
只见那双手,苍白而修长,骨节如竹,在黯淡天光下,泛着玉石般的质感,冷淡又风流。
漂亮得不似人类的手。
这还是人吗?
……
灰衣人横空出世,杀鬼引起的动静,不逊色于黎雪烟施展的“游龙于海”。
几乎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声势浩荡。
一众学子被这边滔天声响吸引注意力,不得不瞩目而来。
有人目瞪口呆,“这是谁?”
“难道也和我们一样,被困在此地?”
十息前,赵誊非被一剑挑飞到后方,头晕目眩半晌,此时有些茫然地爬起身。
意识到自己被偷袭后,他下意识朝着前方那灰衣人怒目而视,刚想开口怒骂。
却见对方缓缓回头,淡淡骂了他一句:
“你是不是傻?”
……
赵誊非张了张嘴,眼中划过不可思议的错愕。
忽然就有些哑口无言。
这声音,很耳熟。
这话,也很耳熟。
有个人,就经常这么骂他。
在他还没突破炼气一层,衣衫单薄,仍坚持在冰天雪地中练剑,练到昏厥时。
在他因家境贫寒,没有多余钱财买炼体所需的滋补食物,每天只吃一个干饼时……
在他没有背景依靠,却不甘心臣服于公孙扬的挑衅时……
有的骂,不是骂,而是关心。
倘若有人能看穿你表面的逞强,理解你不愿直面的软弱……
望着那道一如既往平静、漫不经心的背影,张誊非忽然眼眶有些发热。
为什么他也来了?
为什么变得这么强?
为什么也要找死?
他不爽地抹了把眼睛,罕见地爆了句粗口。
艹。
凭什么让你死在前面?
他抿紧嘴唇,没上前搭话,只是乖乖盘坐原地,闭目调息。
想必楚渝撑不了太久,还是得靠他赶快调整好状态,来解决这一切。
在他身后,王玄毅目睹这一幕,若有所思。
这面具人好像与赵誊非相识。
否则岂能不顾自身安危,拔剑相助。
好在这也是个不怕死的,与赵誊非还真是一个秉性。
刚好能多拖延时间,对他活命反倒有好处。
即便他已服下丹药,调息至状态巅峰,也没有站出去杀鬼。
仍然装作气息衰弱。
他只想活到最后。
……
一旁早已丧失战斗力的鲁白白,也望向最前方那道肆无忌惮挥洒道术的灰衣背影,面色惊疑。
他看向杨灵儿,“有没有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杨灵儿皱眉沉思片刻,“我只记得……”
她回忆道:“我们刚去禁区历练的时候,在路上听说,梅园那个头牌,好像被李氏的混蛋追杀到禁区……”
“你是说余储?”
“对,有人说,当时好多人站出来为他出头,场面那叫一个浩大,把李氏长老吓得屁滚尿流,磕头道歉……余储也因此名声大噪。传闻中,他就是戴着这样一副红面具,穿着一袭灰色长衣......”
“你是想说,他可能就是传闻中的余先生?”
“好像还真是他!”
风云榜上排名第四的平川篁,是一个长相老实巴交,虎头虎脑的少年。
无意间,他听到鲁白白二人对话,原本淡定的面孔,忽而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