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晖看向马师傅,双眼涣散,动作僵硬,全身还不住地发抖。
“他这是刺激大了,等带回局里照顾照顾,通知家人来,这种情况且得缓一会儿。”回过身,继续问道:“他怎么说?”
警员汇报,马师傅是给郭胜利供货的,他们约定每个星期天的早上都来送货,今天他正常过来,看见大门和屋门都开着,以为是在等自己,没多想就走了进来,刚进屋还没等说话,发现郭胜利瘫坐在角落一动不动,脸上还全是血。
于晖听后,问道:“他乱动乱踩了吗?”
“没有。”警员答道:“他说他马上就跑到了院子里,报警后就一直蹲在角落,不敢走也不敢动。不像假话,就连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他都是蹲着的。”
了解了大概,于晖走进屋子,看到郭胜利依然保持着死亡时的姿势。
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又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现场都没动过,我只是检查了死者的受伤情况,”法医见到于晖,站起身说,“胸口有淤青,像是踹的。太阳穴被钝器击中,就一下,目前看来是直接死因。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11点左右。”
“11点左右?那时咱们才离开两个多小时。”徐浩震惊地对于晖说,“凶手是疯了吗,警察眼皮底下都敢动手。”
于晖皱皱眉,心中也觉得凶手胆子太大了,而且从时间上看,他和徐浩在屋里的时候,凶手很可能就在附近监视、等待。
观察屋内环境,郭胜利死在卧室,身体靠着土炕,歪着坐在土炕和墙壁夹角的地上。有一个玻璃杯被打碎,玻璃碴掉落一地。在尸体脚下不远处,躺着一根沾染血迹的球棒。郭胜利身上,放着一个洁白无瑕的信封。地上脚印很乱,不需要比对,仅用肉眼看过去,都能发现不单单只有两个人。
现场不难分析,进行过简单的打斗,但时间不长,大概仅用了几个回合。
戴好手套,于晖先是拿起那根球棒,上面除了血迹,在手握处清晰地留下了劳保手套上橡胶的纹路,这纹路他记得清清楚楚,与孙旭案的很像。同样有深刻印象的,还有地上一组脚印,也曾出现在孙旭尸体周围。
如此相似的场景,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得出结论,是同一个凶手。至于那封信,在意料之中又超出意料,它的出现是必然,可里面的内容,依然只有两个字——利息。
“又是利息,这‘利息’太高了吧,两条人命了。”徐浩看着信,倒吸一口凉气。
把信放进证物袋,于晖蹲下身开始研究脚印。除了已经确认的,还有两组未知,其中一组引起了他的兴趣,花纹很特别,不像旅游鞋,也不像皮鞋,更不像休闲鞋。拿来一旁警员手中的拍立得,将脚印拍了下来。
徐浩凑上前,“凶手这是还有帮手?”
“我认为不是,”于晖站起身,摘下手套,“我猜,凶手还是一个人。”
“那这个脚印,怎么会这么多。”
于晖看着已经开始显影的照片说道:“我如果没看错的话,咱们找他去问问就知道了。”
“找谁?”
“吕文武。”
再次来到大院,刚一开门,于晖他们就走进院子。天还没有大亮,只有吕家兄弟是醒着的,其他人还都是睡眼朦胧。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便将众人分散安排进不同房间,由相应警员看管。
没管黄越山他们提出的异议,于晖带着徐浩径直走进一间房子,向里面的人问道:“郭胜利死了,你去过现场,为什么杀了他?”
“我没去过,我不知道。”
“那现场为什么出现了你的脚印,这难道不是你那双老布鞋底吗?”于晖拿出照片,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