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和以前没有变化,布局还是那个布局,平房还是那些平房,只是年轻人越来越少,老年人也越来越少。
回来前于晖一直在想案子的事,忘了提前打个电话,好在他发现屋里的灯亮着。
走进院门,透过窗户,借着台灯光亮,于晖看见父亲在写字台前的身影,依然在写着什么东西,只是看上去,身材没有了曾经的挺拔,还戴上了一副老花镜。
于家保虽然管得严,看得紧,但都是精神层面,从小到大,就算再生气,也只打过于晖一次,还是在担心和生气混杂的情绪之下。
那是初二上学期最后一天,从早上开始就飘着雪花,中午半天放学后,于晖没走学校正门,而是和小伙伴翻墙出去,跑到凉河河面上玩起了雪橇。好几个小时过去,在玩得正起劲的时候,被于家保揪着耳朵拽回了家。
拖鞋带着泪水一同落下,“你要是丢了,我可还怎么活,怎么和你妈交代。”
那一天,拖鞋啪啪地打在身上,很疼;那一天,泪水静静地滴在身上,更疼。
这不仅是于晖第一次挨打,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落泪。
直到下学期开学,他才从老师嘴里得知那天风雪中,父亲几乎把学校给翻了起来,甚至差点把整个凉河市也翻了起来。
换至如今,应该是打不动了。
“爸,我回来了。”
听见声音,于家保一抬头,停下手里的笔,合上笔记本,放进抽屉,慢慢悠悠站起身来,轻咳一声,“这么晚了,怎么跑回来了?”
“脑子有些乱,回来放松放松。”于晖指着抽屉,“现在还用笔写多累啊,家里不是有电脑吗,那个多方便。”
于家保看了一眼满是灰尘的电脑,又咳嗽两声,说道:“我也不会打字,再说,有些东西还是写在纸上我看起来更安心。”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于晖,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见过5454电话号时,就是从纸质档案上看见的。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上午的时候还和徐浩说过电子数据库不全,结果晚上自己却把纸质档案的事给忘了。
没有逗留太长时间,于晖连夜返回局里。果不其然,在资料室,他找到了手机号的机主。这是2000年他才分到市局工作时整理过的档案,虽然没有接触案件,但5454手机号比较特殊,让他有了印象。
机主是一个叫黄越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