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队,你看看这个伤口的方向,是横向的,之前在验尸报告中没有说详细。”
于晖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正背对着自己,他的目光跟着法医手指落在尸体后脑,横向的伤口位于正中间。
假装手里握着棍子,对着空气挥了几下,于晖说道:“如果是背后袭击,伤口应该位于后脑上方,而且伤口应该是竖着的。现在这种情况,说明凶手站在被害人身边,而且他们之间有很大的高低差。”
“没错,所以我觉得伤口很奇怪。”
“这样的话,要不就是凶手站在什么东西上面,台阶、凳子,要不就是被害人是蹲着或者跪在地上。”于晖让徐浩蹲下,计算高度。
“不像是偷袭啊,”徐浩抬头,“旁边来人的话肯定能看见。”
“说明二人互相认识,被害人很可能先是被绑了起来。看高度跪着更符合,如果是这个姿势,更像是要赎罪。”于晖分析,“这又是一起仇杀案。”
“那就要从死者的社会关系下手,这个人不会和花姨一样,也是个人贩子吧。”徐浩猜测。
于晖刚想说话,他手机响了起来。挂断电话后,他说道:“是不是人贩子马上就要知道了,去趟桃山小区。”
桃山小区,处于凉河市西北处,基本上算是城乡结合部的位置。名叫小区,但其实就是一片九十年代初期盖的四栋住宅楼,房子比较破旧,和近几年的新小区没法比,有两栋楼连外墙皮都掉了好几块。门口自然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大门岗亭之类,只有一块大石头立在路口,上面刻着“桃山小区”四个字,算是一个比较明显的标志。
和潭城子很像,这里也在城市中心东移的进程中慢慢被遗忘,年轻人跟随城市东征,只剩一些年龄较大的居民过着慢生活。二者又有很明显不同,和潭城子相比,这儿毕竟是正规开发的小区,环境说得过去,周边配套也齐全,加上房租多年未曾涨价,还能吸引一些正经的外来务工人员。
看着四栋住宅,于晖突然有种回家了的感觉,他住的也是九几年的房子,还是老平房动迁,才搬上了现在的家。当时他才上高中,正赶上爷爷奶奶去世,父亲也不再出差,和他在楼上住了几年。等他工作走向正轨之后,父亲就把房子留给了他,自己则回到农村老家。年代虽然一样,但于晖家当时建的时候就在东边,现在周边慢慢形成了商业圈,规划也渐渐好了起来。如今看去,两个小区只剩楼体比较像,环境人文来说,仿若隔了一旬。
想到父亲,除了小时候非常严厉的看管外,于晖就记得他总是在写些什么,每次问起,父亲总是岔开话题,让他别瞎操心,转而问起他的学习,随后又是老生常谈的安全、听话等说教,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自从收到打火机后,关系虽然有所缓和,可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忙完这段,应该回去看看。
正想着,一个片警着装的人带着一位阿姨走了过来,“于队,这个就是这片儿楼长阿姨,就是她向咱们反映的情况。”转而又对阿姨说道:“阿姨,这是于队长,您把详细情况和他说就行。”
“好,好。”楼长阿姨非常热心,“那天片警小林来找我,问我有没有人好几天都没看见过,我这两天就在这转悠,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人叫王桂兰,看上去50多岁,打多少年前就在这租房子住。她就自己一个人,也没见她有什么工作,天天就这么过着,很少出门,和邻居们也没听说有什么矛盾。”
“您有她照片吗?”于晖问道。
“哎呦,这还真没有,你说这没啥事,也不好管人家要照片不是。”
于晖听后又继续问道:“您多久没见过她了?”
楼长阿姨一边回想一边说,“怎么也有一周了。我白天没有事就爱在楼下溜达,虽说她不常出门,但隔三差五的也能看见,这么长时间不见的情况也有,但比较少,本来我还没太在意,但小林一问,我想起来了就反映一下,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您说她是租房子住,这家的房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