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院中,上房内。
贾赦和贾珍早早到了这里,正静候贾政的到来。
原来他二人此前是在贾政书房内,与贾政商议如何对付贾琛的事情。
后来忠顺王府的长史来了,贾政去接待,贾赦和贾珍仍然在书房内商议,直到被贾母叫来。
贾珍原本也被薛蟠请吃饯行酒席的,因要与老爷们商议事情,所以并未过去。
这一切的焦点,自然是贾琛。
“儿子见过母亲!”
贾政快步进了来,先向贾母请安。
贾母让大家按序坐了,然后叫服侍的丫头出去,房中只有她母子三人加一个贾珍。
贾政见了,心中更喜,猜想就是要商议对付贾琛。
他本不是多恶的人,对族内子弟更是相对宽容,此前还曾让贾珍多多救济贾琛一家。
只是悔不该当初一时贪心,和贾赦、贾珍合伙,与义忠亲王的势力达成保护秦可卿的协议,后来更不该答应贾珍除掉秦可卿。
若干净除去了秦可卿还好,哪知突然冒出贾琛来,把局面完全扭转。
现如今他与贾赦、贾珍完全绑定在一起,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就是十恶不赦的罪过。
因此他眼下十分期望能尽快解决掉贾琛,然后继续想办法除掉躲藏在外的秦可卿。
见眼下已无外人,贾政便迫不及待说话。“母亲是否要对付那贾琛……”
谁知贾母忽然满面怒容,哼了一声。
“自家媳妇的丧事还在办理,你们竟想着除掉一个家族子弟,我不知你们的心是肉长的还是铁铸的!”
一句话说的三人都慌得低下头。
“还有那蓉儿,媳妇刚死,他就出去喝人家的酒,难道是黑心了不成!”
贾母越说越气,一面说一面用手捶着座椅,十分痛心的样子。
对于秦可卿这么个重孙媳妇儿,她是十分满意的,对她的“死讯”自然非常难过。
这两日她没有一日好睡过。
谁知底下的儿孙,特别是秦可卿的公公和丈夫,竟然不把丧事放在心上,一个忙着如何对付贾琛,一个出去花天酒地,如何不叫她伤心。
这也难怪,在贾赦、贾政、贾珍,还有那贾琏、贾蓉这些人的心中,所谓秦可卿的丧事就是一个笑话,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己怎可能把心力用在这上面。
对付贾琛,是他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贾琛一日在世,他们就一日提心吊胆,睡不安稳、吃不安生。
连跟老婆、小妾、丫头们调情的兴趣都失去了,整天惶惶不可终日。
今日贾母一阵怒骂,把他们惊醒了过来。
原来自己装得还不到位,可能引起外人猜测秦可卿之死的真假,再去联想她的身份问题,那可就坏了!
于是都立即表现出沉痛心情。
那贾珍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跪倒在贾母跟前。
“是做孙子的不对。孙儿原是十分沉痛的,只是因贾琛武试一事,怕拖累咱们两府,那便是更大的事情。因此这两日强压心中痛苦,也劝着两位老爷,先把咱们两府的生死大事放在首位。”
他这是在贾赦、贾政两位老爷面前讨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贾母听了,眉头稍微舒展。
家族祸福的事情,确实是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
“那琏儿和蓉儿两个去那边喝酒是怎么回事?”
贾母仍是对贾琏、贾蓉参加薛蟠的饯行宴席感到不满。
若是往常,别说就他二人参加,就是阖府都参加了,贾母也不会有怨言。